天色已晚,又再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狐阿莲,青云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自己最后一位“朋友”交给了父亲,并嘱咐了他很多。
弈青出奇地都一一回应,这连青云都有些吃惊了。
“爹爹你今天讲了好多话!都不像你了,你是不是我爹爹呀?”
青云半真半假的开起了父亲的玩笑,昨天父亲还是浑身鲜血淋漓,今天就痊愈了,还送了个新的坠子,如此梦幻般的时日让他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弈青闻言也笑了起来,嘱咐道
“傻孩子,天色不早了,最多一两个时辰,为父找个安全的地方将它安置好以后就回来。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你自行吃些食物,早些休息,不用管为父了。”
“知道啦爹爹,云儿吃点东西就睡,爹爹你也早些回来,我会给你留门的。”
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总算冲淡了自己离别的伤感,青云笑着对弈青挥手说道。
“知道了。记住,为父回来之前不要自己出门,更不要下山。”
弈青定定的看了儿子一眼,这才又嘱咐道。
“爹爹你今天真的很啰嗦哎,你不会不回来吧?”
青云也笑着说道。
“不会的,早些休息。”
弈青嘴角扬了扬,简单的对青云丢下这几个字,转身就带着白狐离开了屋子。
时间在日月交替时最能够显出她的神奇,平时你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当夕阳落下,新月升起,你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在流逝。
就像很多人,很多事,平平淡淡的时候,你觉得一切习以为常,我为你加一勺饭,你为我添一件裳。
可离别总是在毫无预兆的时候翩跹而至,就像这父子俩,谁也不知道,明天的日出究竟是怎样,或是这一轮新月,究竟会不会是今生最圆。
但至少出门前,你送了我一个微笑,我还了你一句关照,当然了,世间任何的一对父子之间兴许都是如此。
有道是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两仞村内。
“九斤啊,晚上你回家前见着两山爷爷了吗?”
一位农妇坐在油灯前,对着油灯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笑着跟自己的儿子聊着家常。
“娘,说了多少回了,别叫我九斤了,多难听,被南枝妹妹听到她又要笑话我了。”
回答农妇的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黑脸少年,是的,正是日前在两仞村前要收青云做小弟的铁柱。
此时的他正坐在母亲面前,似乎在等母亲帮自己缝补破损的衣物。
“呵呵,我家铁柱长大了,也知道害羞了,就是不知道人家南枝丫头会看上你这傻小子嘛!”
穿上线后,农妇开始调笑起了自己的儿子,顺手结了个线头,又拿过儿子手上的衣服,手脚麻利地缝补了起来。
“娘,你瞎说啥呢!南枝喜欢的是青云那小竹竿!”
铁柱尴尬一笑,不过笑容里也蕴含了那么一丝孩童才会有的嫉妒和落寞。
农妇闻言亦是轻轻一笑,不过什么话也没说,这时候,铁柱又憨厚的道
“娘,有两天没见到他们爷孙俩了哎,两山爷爷也是,不知道带南枝妹妹去哪了,好像自打那两位仙人走了以后,两山爷爷他俩也不见了。”
“是吗,那就算了,前些日子娘的风湿犯了,你两山爷爷给送了些草药,还挺管用。现在天寒,他老人家年龄也大了,除了南枝也没见他有什么亲人,娘怕他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想让你过去看看,顺道送些吃食过去。”
农妇一针一线地慢慢缝补着衣服,虽然手上有着厚厚的一层老茧,不过却并不影响她灵巧地走线。不消一会,衣服便干净利索地被她打上了一个补丁,小巧地像个口袋。
“那娘,晚上还要去给他们送过去嘛?现在还早呀!”
铁柱满意得接过农妇补好的衣服,左看右看都觉得还是自己的娘亲手艺好,旧衣服都能补成新的。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想去看看人家南枝姑娘在不在家就直说,别等到她真给了那俊小子你才后悔莫及!”
农妇看着自己半大的儿子,哂道。
“娘你说啥呢,别乱说,给人家听到多不好!”
铁柱黢黑的脸在烛光下都能看到两颊的红晕。
和燕南枝成婚这种事都是他在梦里才敢想的,平日里在她面前自己都是一副大男人的样子,少见的有这种害羞的表情。
“呵呵,好,娘不说了,现在太晚你也别去了,等明儿一早带些家里的白面过去,权当是回了他老人家给药的情。铁柱记好了,做人要知恩图报。”
农妇虽然不识字,但显然很会教导儿子做人。
“好的没问题,娘,那我明儿啥时候过去呢?”
铁柱挠了挠头,又憨憨地问道。
“你小子平时不都睡到日上三竿嘛?去见南枝姑娘就来劲了啊?明儿的事明儿再说吧!”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