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不久便到了戏楼,下车时林孟君伸出手示意孙家邦搭上,孙佳邦纵然心里头不愿也不得不卖个面子,挽了上去
台上戏刚开始,二人寻了位子坐下,点了写茶水瓜子,孙佳邦不动声se的观察林孟君确认他确实喜欢那云惜後便专心嗑着瓜子,心里头暗道“无趣至极”
待戏终,二人起身yu走时来了个小二“孙小姐,棠姑娘有请”
孙佳邦望向林孟君“今日怕是要先失陪了”
“原来孙小姐同棠姑娘有私交,那我先走了,望孙小姐今日愉快”
孙佳邦起身颔首“林先生,路上小心”
目送林孟君走後,孙佳邦随着那小二走到一处院子,牌匾上头题着听竹院,小二未领她进去只道“姑娘就在里头,小姐慢走”
“多谢”院子里头种满竹子,风过时竹叶摇晃,带起阵阵悦音,院内摆着一石桌,棠姑娘正煮茶
“孙小姐来了,请坐”
“棠姑娘今日邀我来所为何来?”
棠姑娘倒茶的动作一顿“无事便不能请孙小姐来吗?”她端了盏茶过来“孙小姐不必防备,便当是谢过那白玉簪了”
孙佳邦小口饮茶“这茶沁人心脾,不知棠姑娘是如何煮的?”
棠姑娘笑而不语“这茶是我家秘方,孙小姐若是想喝来找我就是”
“怎麽能如此叨扰?”
“无碍的,总归平日也无事,孙小姐今日很美”语落,察觉她有些失落
“美又何用,我若是个男子长得粗鄙些也是愿意的”
“孙小姐,不必忧虑,您知诗达礼,是贵nv,是顶好的人儿”
“我只是怕…怕我这一生都要待在那宅邸里,是夫君不ai遭人嘲笑,怕我嫁人後没人顾着孙家,翊儿还这麽小,你知晓吗?这桩婚事欢喜的该是只有林家人,我知晓如今时局嫁个门当户对的不必商贾家富裕,可我就是不甘,为何我不能靠自己?又为何要早早把我嫁出去?”
一时无话,孙佳邦泪眶盈盈,棠姑娘拿了帕子替她覆上,她手掌很大,大的不似nv儿家,只是替她擦眼泪就把她的脸儿包住了
棠姑娘心道“罪过…”,却又为那一手便能遮住的小脸着迷,他知晓这样的nv子怎麽会甘愿下嫁商贾,本该是替林孟君处理这麻烦的婚事,倒是让自己陷进去了
那日过後,二人倒是亲近了不少,虽说棠姑娘也未说什麽安慰的话语,但孙佳邦觉着和他一块很是心安,小时祖父健在,孙家未没落,孙佳邦跟在祖父身旁听惯了虚话,是以清楚所言真假
祖父去後,父亲辞官回南京而後打麻将上了瘾,对她关怀渐少,见母亲消沉,依着祖父以前的店舖过活,抗起家里头重担,便是不开心也是往心里吞,已是许久未遇能让她卸下心防之人
这日下午棠姑娘又邀孙佳邦品茶,院里棠姑娘替她沏茶,孙佳邦瞧着茶杯里的茶梗道“茶梗立起来了,应是有好事将近”
“确有一事,我有一友人得穆先生邀请,有幸能参加宴会,我一戏子没什麽本事陪他去赴宴,便想介绍孙小姐与他相识”
穆夙生,是留洋归来的小姐,於建筑和文学都颇有成就,是第一位被称为先生的nv子,亦是孙佳邦一直向往之人
她双眸微敛“此事怕是有些为难,我已有婚约在身,同其他男子赴宴不妥的”
棠姑娘宽慰道“小姐不必担忧,那先生同林家极为熟识,不会给小姐带来烦扰”
孙佳邦思索良久道“好,多谢姑娘,让我沾了你的光了”
“你我二人何必言谢,我早已将小姐识为挚交”
“那先生姓甚名谁?我又该如何同他相约”
“那先生姓赵名桓征,明日下午我与他相约於此处,有我在不会坏了小姐清誉的”
“那劳烦姑娘了”
翌日,孙佳邦来到听竹院便见石凳上坐着一男子,背影瞧着倒是眼熟,孙佳邦试探道“赵先生”
那男子回头,倒真是那糕饼店所遇之人,不同上次一袭军装,此次身着西装,当真是有匪君子
赵桓征佯装诧异道“孙小姐,好巧”
“棠姑娘呢?”
“她方才让人传话怕是不能来了”
孙佳邦有些心慌“可是生病了?”
“没有,她只说戏楼里有些事,孙小姐先坐吧”
孙佳邦落坐後,赵桓征拿出栗子糕道“小姐上回让了栗子糕给我,今日当还给小姐”
“赵先生客气了,令妹喜欢就好,家弟也甚是喜欢这栗子糕,想来小孩子家家应都喜欢的,还与不还也不甚重要”
赵桓征有些失笑“孙小姐分明也喜这栗子糕,难道也是小孩?”
孙佳邦一愣“赵先生怎知我的喜好?”
赵桓征咳了一声“棠姑娘说的,她说小姐喜ai吃栗子糕,我便带了些栗子糕”
孙佳邦了然,柔声道“棠姑娘真好”
“棠姑娘为人心细,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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