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歹徒见这小子如发狂般衝了过来,口里啐了口痰,抬腿便是一记窝心脚,将裴九郎踹飞回来。
只听得砰然一声,陆崖的泥胎塑像被裴九郎压了个稀碎。
病心隻觉可惜得不行,站起身来去捡地上的塑像碎片。那塑像年代太久早已腐坏,病心细嫩的手指在土堆里摸索了几下,隻捡出个斩仙剑的剑柄还认得样子。
“哟。那小妞儿不就在这儿,快拉出来痛快痛快!”门口歹徒见病心自己跑了出来,满脸佞笑,搓着手便要进来。
地上的裴九郎本就身受重伤,方才被那一踢呕血不止,连咳了好几口血沫子,浑身颤颤巍巍撑了起来。他摇摆了两三下,尝试着挡住病心。
歹徒打了个酒嗝,惊道:“啧,还是个硬骨头的奶狗。”说着三步跨作两步,自腰间抽出一把尖利的割草大刀,抬手狠狠一插,竟是插在了裴九郎的大腿上头,“让你娘的起来!”
那裴九郎闷闷一声痛喊,鲜血瞬间沁湿了地上的干草泥土,身子因为极其的痛苦不断抽搐着:“啊啊啊……”他几乎是从肺腑里憋出了一口气,双手朝着那歹徒的双腿合抱而去,“快跑……别像我阿姊……”
说着口鼻血滴不止,声息渐弱。
病心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的,是自己,还是地上那两个蜷缩的女孩儿,或是说给他阿姊的尸体听的。
上古神姬横亘古今的浩瀚神识,因为人类那微不足道的悲与痛,忽然有些小小的怔忪。
“跑……啊啊啊啊…快跑啊…”裴九郎话音未落,便被那歹徒一脚踩在脑袋上,登时口血迸溅。
“贱骨头。”那歹徒骂了一句,伸手就来抓正在捡碎片的病心。
但听得声震动耳膜的轻鸣——
铮!
柴房内一阵微芒闪过,四周窗棂颤栗耸动,细碎的缝隙爬满墙壁。
不过瞬息之间,踩在裴九郎头上的歹徒胸中豁开一个碗口般的大洞,怒目圆睁,朝下倒去气绝而亡!
病心双指微并,腕儿上金蛇鞭缠绕如镯,手掌轻轻收回,衣衫飞舞淡定。她乌黑的眸子看向门口还在发愣的另一个凶徒,吐出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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