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如此合计,便上了马车。车轱辘哒哒一行,趁着夜幕深沉,朝着月城再北处,徐徐而去。
车马行进丈量这片北去的土地,是茫茫无际的黄沙。宛如蛇行一般的车轨缓缓朝着更远的方向迤逦。
病心与麒麟共乘一驾车马,她又软又懒,歪歪斜斜枕在麒麟打坐入定的膝盖上,伸手摸索着一旁青丘给她放的山河图志与各地奇闻异事的书籍。最近读的,是关于东玄洲女帝的艳情史。
指尖儿勾着扉页挑开两三页,刚刚看到《渴臣》之“女君伐雪国,直臣觐丹陛”的故事,车马一抖,书册啪地落在脸上。
病心眯起眼睛,连忙挪开,看见麒麟纹丝不动。
他素来道心坚定,论法能神通,也算是寰宇数一数二的神君。入定时神闲气定,黑发无风自动,灵台清明,就连手上捏的坐忘诀都是如此标致好看。
又说此时,他身上褪却法衣,隻着一件人间男子常用的墨色衣袍,交领之处严丝合缝,自矜端正,只露出一截锁骨清晰的脖颈。
即便翻遍四洲七海,再没有人能将黑衣穿得如他这般好看,衬得整个人宽肩窄腰,风骨巍然。
病心嘴角动了动,心旌飘拂,反手勾出他的脖子。
麒麟手上诀法一动,睁开眼睛。
“酆天子道心不坚呀。”病心得逞。
麒麟徐徐吐息,忽然反手一捞,勾着病心腰身将她拉了起来。
病心笑嗔道:“何以如此风情不解!”
麒麟修长双指自挑开腰间玉带,不容置喙:“神姬惯会引火勾风。”
二人这般拉拉扯扯,正欲酱酱酿酿,忽听马车外头传来涂山的声音。
——“……病心姐姐,沙漠里头有个人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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