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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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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天女愁得眉宇紧蹙,靠在琼殿的案台上搔头。窗外天云不断卷舒,天光映着她将一折又一折的请陈书表翻得劈啪作响。
琼殿门口红鸾星君揣手看了看:“好天女,哪来那么大火气。”
妙音天女直将天玉製的笔管捏得几要断掉:“长生君谈恋爱,为什么要我收拾烂摊子?若知道他就打着赔上整个九重天保上神姬不困劫苦的打算,我三十年前就该被烛阴诛在殿前阶下,也好死个痛快。”
红鸾星君笑起来:“这话也就您敢嚷嚷。自长生君陨落,您是上神姬亲自指的九重天代上神,位同长生君,代执九重天管辖之职。若放在别人那处,是求也求不来的荣耀。”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长生君能一口气吹八万里灾厄阴翳,我要费九十九天的劲儿。那群老愚蠹敬他、从他,却不见得有多待见我。”妙音天女越说越恼。
他好言相劝:“这三十载来,九重天重新肃清,比以前那等隻挂在口上的戒律清规,却有人情味了许多。”
妙音天女忽抬起眉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长生君这块儿冷冰其实是个情种?”
红鸾星君吊儿郎当靠在门扉山,答道:“我自司掌姻缘合和的第一天,长生君的情绸就在我袖口里不住的乱飞。我虽知他有苦衷,却也没想到的,他竟然是拿了这样的主意。”他语气轻快,“上神姬命中必失挚爱,若是酆天子、陆崖战神或是山神烛阴,真神消亡不入轮回,定会让她伤心欲绝。他竟让神姬流亡于凡,以法祭换一凡人复生。啧啧啧……”忽道,“天女不是也知道?”
“要你管。”妙音天女回忆一番,语气却缓了些,“如此美人,谁能不爱呢。”忽挑眉看向红鸾星君,“过几日不是人间的七夕,你不去司掌节庆,跑琼殿来做甚么?”
“哦!”红鸾星君一拍脑门,“我昨日与太白仙君饮酒,你知道的他的酒最好。饮酒微醺,还能吟诗。杜少陵最会拍他马屁,一时喝了就醉了一宿……”
“说重点。”
“昨夜醉时,说起神罚殿关着的少司剑,如今也是个时候了。”
妙音天女微微怔忪:“嗯,是有此事。”伸手从一迭厚厚的文书天奏下头,翻出一本老黄历,“他本无大错,被孤零零关了好几十载。神罚殿咱们哪里打得开,得去请上神姬开门放人才行。”
红鸾星君进殿,伸手接那黄历:“这不是看妙音天女日理万机,案牍劳形,如今九重天哪个不心疼……”
“讲正事。”
他勾唇一笑:“小仙手上还有未解的心缘,与那少司剑有关。您若准允,我替您跑一趟。”
妙音天女被他碎碎念吵得耳朵发疼,巴不得赶紧送神。又不愿往欲海去,回回去请命都要被酆天子、剑神祖师或是昆仑山神喂一嘴的酸柠果,连连颔首:“快请,快请。”
红鸾星君得允,踏云而去。
这一步身姿落拓,便至欲海乌莲池畔。
彼时病心正被麒麟抱在乌莲池侧的北帝殿中,锢在怀中操得失神。
满是酆都案牒的玉几之上,一枚满是淫靡汁水的雕花玉柄还落在上头,湿淋淋地往桌案上淌着水儿。
“你穴儿里含着他的把戏,却来找我。”麒麟的面色并无波动,低沉的语气,却已是十足十的怒意。
病心被他圈在怀里,身下的蜜隙不住吞吐着他的愠势,被顶得半点力气也使不上:“错了错了……啊啊啊,麒麟呜呜……受不住了……啊啊啊,顶坏了……”
原本便是陆崖那厮的恶毒主意。
青丘如今于人间苍云雪国安逸做她的皇后,带着一群狐孙好不快活。便是得了宝贝,也没忘她这姐妹。便于几日前,差人急赶忙赶送来一枚上等灵石暖玉。
一柄巴掌长的灵石暖玉,罕见得很。病心看着喜欢,便要赠给陆崖做剑柄。陆崖收了,下一刻便酿酿酱酱了起来。隻将这物事给她连哄带骗地塞了腿心里,还设了道禁咒,若非泄身,是半点取不出来。
什么样的禁咒,是她如今这天上地下第一等尊神解不了的。
偏偏是他那焚身恶咒,若破此咒,他身心与之同焚。
设完此咒,便潇洒地去征不周山的鸟魔妖患了。
病心是拿陆崖半点法子都没有。本想吐息清净,以身熬挨了这般情欲折磨。偏偏麒麟却差一仙娥来寻她,说准备要与九重天商议神罚殿里关着的少司命一事。
少司命诺不轻许,为报当年小桃再造之恩,隻字未提当年他们行踪。好好一个剑修,便被锁了这几十载。
既是到了时辰,病心不舍再摧磨他,便急赶着来寻麒麟。
谁知甫入北帝殿后,正见麒麟在案前批天听奏表。
他认真的样子实在冷漠而禁欲,衣冠楚楚拿仙笔的手清瘦而好看,眉目肃然。抬眼看她一眼,沉静得好似块墨玉,很令她动情。
便是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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