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夜店外太哄闹,面对许博洲抛出的问题,周晚的思维一下子顿住,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最后,许博洲掐灭了烟,弓着背,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声:“三好学生,别太认真了,今天晚上是让你来放松的,不是让你来考试的。放心,我绝对不会先恋爱,我会一直陪你玩到你结婚,想玩多疯都行。”再疯狂的行为都会归于平静。对于忙碌的周晚来说,只是过了两三天,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前几天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话,她一头栽进了数不完的会议里,和一堆看不完的项目计划、签不完的合同里。周三一早,连开了两个会议的周晚,疲惫到没心情吃午饭,随便去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个三明治。结账时,后面突然出现的男人往收银台上扔了一堆吃的。“一起结。”男人对收银员说。“好。”“你怎么在这?”周晚累到讲话的声音都软绵绵。早上去酒店帮老胡搞招聘的事,许博洲身上的制服还没来得及换,过分俊气的外表醒目耀眼,女人的目光都往他这边看。而他的注意力只停在周晚身上,边付款边说:“刚从招聘会过来,想进来买点水喝,刚好看到你。”他抓起三明治,质问:“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这么应付午饭的?”周晚解释:“每次太忙,我就没胃口,中午垫垫肚子,晚上再吃。”“晚上吃?”许博洲又问:“昨天晚上我回来,在餐桌上看到了一份没吃完的沙拉,这就叫好好吃饭了?”他拎起沉甸甸的袋子,带着她往外走:“看来,我得天天陪你一起吃饭,不然我真怕你进医院。”周晚跟在后面,脚步很慢,她无法反驳许博洲,因为她确实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之前就因为不好好吃饭,导致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她小跳到他身边,伸手偷偷从袋子里掏出了三明治,撕开包装膜,咬了一口说:“好了,我会好好吃饭的,你好啰嗦。”许博洲回过头,视线在人群里一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正在冲自己招手。“glen。”叫他的是一个气质出挑的女人。许博洲走过去,先向周晚介绍起自己的朋友:“这是我在香港的朋友康芷晴,外科医生,最近调到祁南军医院交流一年。”“你好,我叫周晚。”周晚发现自己手上拿着三明治,把手缩回来:“不好意思,我在吃东西,不方便和你握手。”康芷晴虽然外表看上去有点冷,但实际上说话温和舒服:“没关系,你叫我阿晴就好,在香港,我总听glen提起你,他说你很优秀,次次恨不得把你夸上天。”周晚笑了笑。“好了,怕了你,把我说得像个痴汉。”许博洲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找我?”“不是,”康芷晴摇头:“刚好路过这里,本来想上去看看你,结果在楼下碰到了你们,顺便把药带给你,昨天聚会,大家太起兴,我忘了这件事。”许博洲拿过药后,康芷晴就走了。走进大厦里的周晚,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她也找不出具体原因,只是当她听到许博洲昨晚和他新圈子的朋友去聚会时,那种怪异的心理又一次冒了出来,上一次好像还是在高一。周晚以有事要处理为由,先回了办公室。许博洲则往飞行部走,在部门外,他看到纪燕均站墙边抽烟,头垂得很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了?”许博洲一只手搭上了纪燕均的肩。纪燕均收起手机:“没什么,出来抽根烟。”许博洲觉得好哥们太不对劲:“失恋了?被医生甩了?”纪燕均望着蓝天冷笑:“追她追到内地来,结果还是不愿意和我确立关系,说我只是和她喜欢过的男生很像,没办法和我来真的,你说我是不是很蠢。”许博洲一双眼睛盯得纪燕均心里发毛。纪燕均问:“你想说什么?”许博洲反问:“你应该想想,你和那位女医生隐瞒了我什么?”“……”回到办公室的周晚,躺在沙发上看着百叶窗发呆。眼前的画面回到了高一。和往常一样,她从广播站出来,永远能第一眼看见站在树下等自己的许博洲,她背好书包后,和他一同往校门外走。被夕阳染过的地上,那两只越靠越近的影子,被突然冲过来的几个男生撞开。其中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跳起来勾住许博洲的背:“洲哥,你完蛋了,我妹自从周六烧烤回来,天天嚷着想跟你表白,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啊,到时候她给你写情书什么的,别当场拒绝啊,我担心她会哭。”男生转眼看到旁边的周晚,拍了拍许博洲:“周六怎么没叫周晚来啊?你不够意思,下次一起啊。”说完,几个男生跟一阵风一样跑出了校门。周晚扯着书包带,低埋的脸藏进了模糊的夕阳里,这是她第一次涌上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是被忽视而产生的失落感。“诶,干嘛丧着一张脸?”许博洲轻轻戳了戳周晚的脸,高中时期她脸上还有婴儿肥,连闷闷不乐的样子都很可爱。周晚低声说了一句“没事”。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很不开心,许博洲笑:“你是不是在生气周六我出去玩没叫你?”她没有逃避,而是点了点头:“嗯,其实你叫我,我也不会去,因为我和那些人不熟,而且周六我还要补习,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只不过,你没有主动带我玩,我有点失落。”“哦,你怕我丢下你,以后都不带你玩?”“……嗯。”许博洲有点惊讶周晚会将自己心底的情绪坦诚的告诉自己,他双手插在兜里,边走边逗她:“我还以为你对什么都淡淡的,没想到你占有欲还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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