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当中,老大最为瞩目,年纪轻轻便有运筹帷幄之能,是继承家主的不二人选,苏三少是近些年才入了他爹的眼站到人前来,且隐隐有同他大哥分庭抗礼之势,可见也是个厉害的。十日后,我们在一个小镇停下,入夜时分,找了家客栈落脚,君先生说要去镇上寻个故人,有可能要秉烛夜谈,让我们自行安寝。走前在院门口撒了一把药,功能大概就是踩一脚就被腐蚀到只剩下骨头什么的……小镇客流稀少,客栈也不多,仅有的客栈也是农家用自家小院改造的,倒是有点像桃花林的院子,让我们都觉得亲切。我与君卿一人一间,一整日赶路甚是疲累,谁也没有兴致再唠嗑,关起门我就上了床,很快睡着。睡梦中,我又回到了云麓后山,身上又痛又痒,那感觉还在寸寸加深,直到彻底惊醒,才发现根本不是做梦,亵衣的袖子已被我掀到手肘以上,小臂上一排渗血的抓痕。身上的痛苦还在加剧,我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撞翻一把凳子,踉跄奔到桌前,找包袱里君先生给我应急的药。君先生无意间发现一种叫契草的毒物,药性灵异,与我体内的毒相克,可以短暂压制,临出门便制成了药丸,多带了些。我翻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手抖得几乎抓不住,刚倒了两颗,手臂一阵剧痛的痉挛,药丸从指尖掉落,不知滚去了哪里。好不容易塞了一把到嘴里,我爬到窗下的角落,靠着墙,抱着膝盖蜷成一团,死死咬住嘴唇,等熬过这段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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