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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未待兄长回答,便毫不犹豫地执起亡心的手,温柔道了声:「亡公子,失礼了。」

他不管不顾地拉着他快步离去,趋行了许久,见顾晚没有要追上的意思,终於缓下脚步,在一间酒馆前歇息。

两人喘着气,亡心迟疑了下,终是忍不住出声:「顾公子,可以??放手了麽?」

顾盼置若罔闻,反而轻轻一拉,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顾公子?」

「对不起,算我求你了,让我??让我抱抱你。」顾盼在他耳际低声道,极力压抑的语气蕴藏着呼之yu出的情感,就算再傻,任谁也都听得出来。

亡心僵直着身t,双手愣愣地搁在空中,顾盼的气息近在耳侧,越发深重。

他到底也不忍心将他推开。

顾盼过了半晌才撤手,望向他,故作若无其事地浅浅g唇。

「顾公子??」

「嗯?」

亡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好半天後摇了摇头,垂下眼睫,还是没有过问。

「没事,我们赶紧进去吧。」

两人相偕进到馆内,在店小二的招呼下入座,却是相顾无言。静默良久,亡心叹了口气,率先出声:「我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顾盼略显迟疑地颔首,沉沉嗯了声。

「我在此之前便认识你了?」

「是。」

「我是否,曾与你家族有什麽过节?」

「??是。」

「那,第三个问题。」亡心顿了顿,垂睫掩住了自己的眼,「你说喜欢我??这又是何故?」

亡心的声音极其平静,彷佛事不关己,看得顾盼隐隐有些痛心。

「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知道,亦不能。

他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对不起,失陪一下。」

他敛下眼,站起身,飞快地离开座位,他到柜台要了两壶最烈的酒,回首望了一眼亡心挺拔窄瘦的背影,泪水在此刻猝不及防地落下。

一年了。

仅经一年,亡心又变得不一样了。

他更成熟、更稳重,连剑法也jg进了许多,待人温和中带着一gu恰到好处的距离,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

——他却再认不得他了。

年少时期,顾盼因顽皮被家中送来山中一家师门陶冶x情,而因为无人不知顾家的地位崇高,孩子们深怕招惹到了这位小公子,会被顾家灭得片甲不留,故而都不敢主动找他攀谈。

自小即是如此,家里人各有各的活要忙,没什麽人有空闲搭理他,即使是到外头晃悠,也依然没人和他做朋友,久而久之,自己除了跑到村里的荷花池边画花、练剑,什麽也做不了。

兴许正是孤独惯了,才会想耍些小技俩引起别人注意,然而却未曾料到会被扔到这穷乡僻壤来。

有一回,顾盼从师门偷跑出去,看到後山里的荷花池都委屈地哭了,兜来转去,却还是束手无策,只能一个人乾坐在小池塘边,红着眼眶不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拿着丝绢的手猝不及防地伸到了他的眼前,顾盼惊愕地抬起了头,只见一位少年腼腆地笑道:「我叫亡心,这条丝绢送你吧。别难过了,顾公子,我也想家,所以偷溜出来看荷花,但再不走师父就要罚我们抄书啦!」

眼前的少年郎眸里似蓄满了熠熠光辉,顾盼望着他的眼,刹那间竟是险些耽溺其中。直至亡心小心翼翼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泪,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我们走吧!」亡心把绢子塞进他怀里,拉着他的手,让他借力站了起来。

顾盼心头莫名漾起了一gu温热,低下头,看着他们交叠的手,他几乎是下意识吐出了这句话:「我、我也想??像你一样??」

亡心闻声,不解地看了看他,「嗯?」

顾盼低着头,耳根却微微红了,「像你一样,眼里有光??」

亡心愣了一下,见他这副羞赧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

「好,那我们约定好了,以後,要永远在眼中为对方留一丝光芒。」

哪怕听上去只像是小孩子作乐时的一句玩笑话,甚至有点不适时宜,然而两人都知道,於他们而言,这正是最纯粹的、交心的诺言。

他俩初见时便相谈甚欢,发现对方和自己同乡,也皆是热ai习武之人,故而不消多长时日,两人近乎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乃至师父见他们皆是练武奇才,且顾盼也没什麽朋友,便一直让他们做同桌、住一间房。

顾盼始终觉得那只不过是知己情深,孰料日子翻篇而过,两人双双步入束发之年。师门之中,却忽然传来了亡心不久後要随家族远行的消息。

起初得知时,顾盼总是笑着和亡心打趣,让他不要忘了自己,两人还约好日後要一起闯荡江湖、经世济民。然而,往往夜深了,他才会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竟心疼得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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