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昏迷不醒已经有些时日,靳某遍访名医尽皆束手无策,若是犬子有望恢复,靳某倒是万分愿意与江兄结下这门亲事,只可惜犬子福薄,只能让江兄失望了。”
江鸿羽似乎并不在意靳寒星的病情,只是摇了摇头。
“靳老弟多虑了,令郎吉人自有天相,终有恢复的一日,如今你我两家可以暂时定下婚约,待令郎恢复之日便是你我两家结亲之时,你看如何?”
“这如何使得。”靳英楠自然连连推辞,“事关菡菱姑娘名节,还请江兄慎重以待。”
江鸿羽自然清楚身死事小,失节事大,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靳老弟不嫌弃,此事咱们暂且做个口头约定,即便再算上尊夫人,知情之人不外乎我等几人,待到时机成熟,再对外公布,如此既保全了小女的名节,也成全了你我两家的情谊。”
话已至此,靳英楠也没有理由再拒绝。
“江兄盛情,靳某怎敢辜负,既然如此,小弟便腆脸替犬子应下此事了。”
江菡菱见联姻一事已成定局,心中没来由地一慌。
似乎看出女儿的不自然,江鸿羽悄然拍了拍江菡菱绞得发白的手,给她一个宽心的眼神,随即起身告辞。
“愚兄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了,令郎康复之时,还望老弟遣人来城主府知会一声。”
靳英楠连忙拱手相送,“江兄慢走。”
江鸿羽抬手止住了靳英楠的身形。
“靳老弟留步,走了,菱儿。”
“靳叔叔,菡菱告辞。”
江菡菱慌忙一礼,默不作声地跟在父亲身后往外走去。
落云山,静心宫。
尚不知家里已经替他定下婚约的靳寒星安静地躺在一处高台之上,高台四周挂满了符咒,若是从高处望去,可以发现靳寒星所在的高台不偏不倚地处在符咒道场的正中央。
头戴上清冠,身着紫色八卦宝衣的静娴真人自静室中走出,那名唤作青儿的少女候在一旁。
“师父,您交代青儿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
静娴真人颔首道:“你随贫道来吧。”
少女应了一声,跟随着静娴真人来到了早已布置好的道场之外。
“青儿,你便在此处候着,此次替寒星解咒颇为仓促,为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旦有变,立即驱动为师交予你的三清铃,切记!切记!”
静娴真人神色凝重地叮嘱完少女,这才步入了道场。
走至道场中央,静娴真人望了一眼躺在此处的靳寒星,扬起了手中的蒲剑。
咒语声起,静娴真人施展太极玉真步所到之处,四面八方悬挂着的符咒逐一注入了神秘至极的天地之力,一一亮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静娴真人最后一步踏下,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天罡八卦阵霍然显现,静娴真人微微发白的脸颊掠过一丝决意,手中蒲剑顿时指向了靳寒星。
“神魂分离,八卦护体!”
只见一道虚幻身影自靳寒星身上缓缓飘出,眉眼与靳寒星如出一辙,同样紧闭着双眼。
让人惊诧的是,虚幻身影周身缠绕着一道道黑气四溢的符文锁链,似乎有着无形的存在操纵,不断地交互牵扯,依稀可以见虚幻身影面露痛苦之色。
“哼,手段居然如此歹毒,邪魔外道不外如是。”
静娴真人也为之心颤,即便是修行之人中此恶毒咒法尚且难以自持,何况靳寒星只是一名俗世之人。
俏立在道场之外的少女差点惊呼出声,如此诡异的场面也是她平生首次遇见,心中破天荒地对原本不屑一顾的道法修行有了几分兴趣。
少女素来钟情于岐黄之术,于药石一道上的造诣,即便是静娴真人恐怕也要逊色几分,然而眼下的一幕却是让她明白,有些病情并非药石所能解决。
就在少女晃神间,静娴真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兀自收了道法闭目盘坐一旁,没有继续作法解除靳寒星神魂之上的符文锁链。
手中蒲剑脱手而出,静静地漂浮在道场上空,与周遭的符咒遥相呼应。
果不其然,此刻远在江州城中的木半仙忽有所感。
“嘿嘿,果然不死心啊,上次让你侥幸占了先机,这次老道看你如何保得了那个靳家小子。”
上次输了一阵,木半仙自然有了防备。
只见他飞入一方隐秘之处,一甩污秽不堪的袍袖,身前浮现出十几张不知名血液绘制而成的符咒,随即念起了咒语。
刹那间,一股煞气扑面而来,围绕在木半仙身边,逐渐笼罩全身,直至身形消失不见。
只听得一声‘疾’,一杆小巧的血色魂幡自煞气中飞出,直射落云山的方向,一闪而逝。
一道流光掠过虚空,往静心宫落去,转眼间便撞在了静娴真人早已布置好的天罡八卦阵之上。
闭目静候的静娴真人,瞥了一眼那露出了行迹的血色小幡。
“雕虫小技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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