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机的脱水功能前两天坏了,又赶上夏天衣服薄,孙立昆就没着急修理。何媛神情不大自然,多少是有点尴尬,于是点了点头。见她还没走,脾气突然上来了,声音沉着:“去厨房把菜端出来。”孙立昆站起身,把盆里的床单和裤子,一鼓丢进洗衣机。他本就没打算手洗,骑车回来后,被晒出了一身汗,进了院子直接脱掉短袖,裸着个上身就去卫生间冲澡。换下一身衣服后,又见盆里还有一堆,想着顺手洗出来。不拿起来还好,一提起来,就见床单上褐色一片,他蹙了蹙眉,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又瞟见盆里的裤子。愣怔几秒,随后才想起是什么,男人有些尴尬。本想继续装看不见,又怕她什么都不懂,再沾上凉水,顿了顿,才把盆拿起来。这顿饭吃得异常平静,默契的都不出声。平日里只要到了饭点,院子外都能听到两个人的笑声。孙立昆咬了咬牙,出声喊她,用他年少时仅懂得一点生理知识给她普及。他咳了一嗓子,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碗你别洗了,放在那我来就好。”别说怕何媛不好意思,他也是神色不自然,但总得有人说,目前就这情况,除了他兄妹俩,没人更合适了。何媛继续埋着头,扒着饭,“我知道了”孙立昆看她:“要是不舒服你说,别沾凉水,听见了?”何媛脸色绯红,继续点头,“听见了”其实她没什么感觉,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些痛,只是第一次用那个有些不习惯。孙立昆也不自在,但面上只能故作平静。他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话题,“今天开学怎么样?”何媛还处在他刚刚他关心的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啊?”“今天第一天开学,在学校感觉怎么样?”何媛眉眼间含笑,回他:“老师感觉还不错,不过要想学好,还是得靠自己。”孙立昆笑了声:“嗯,学习的事你自己把握。”有时候,他觉得她说话很成熟,或许不止说话,想法也是。她乖乖点头,说:“我知道的。”孙立昆看她只吃米饭,用筷子敲了敲盘子里的菜。“别光顾着吃米饭,把菜吃完。”何媛抬起手,连忙去盘子里夹胡萝卜。
绿荫道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热气蒸面。午后的阳光斜照在院子门口的老槐树上,寂静安详。 傍晚,余晖慢慢笼罩下来,……傍晚,余晖慢慢笼罩下来,校园内喧哗声一片。几个青少年勾着肩搭着背,说说笑笑地往外走,有讨论考完试去网吧熬通宵的,也有商量着毕业去哪旅行的。何媛站在二楼楼梯口等陈小茹,来来往往的人从她身旁走过,就是没看到陈小茹的影儿。就在何媛以为她可能有事没先走了,正准备转身下楼梯时,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叫喊声。“小媛,小媛我在这里。”陈小茹喘着气,朝着何媛这边跑,来了个熊抱。何媛虽比她高了小半头,但是瘦,没禁住那热情劲,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我都等二十多分钟了。”何媛控制好身体平衡,“好了好了,要下楼梯,别拉我啦!”陈小茹收起胳膊好好走路,有些埋怨说道:“我都服了,就我们班主任叨叨叨,准考证迟迟不发,非要拖到结束,最后班长厚着脸皮催才发下来。”何媛知道他班主任,约莫五十多岁,教语文的,“我知道他,话可不是一般的多,教语文的?”“对,一句检查名字都能说几十遍。”“行了,别抱怨了,多负责任,你看我们班,纯纯放养状态。”“终于结束了,每天做试卷的日子我是再也不想经历了。”何媛打击她,“别想多了,咱还有高中三年呢,慢慢熬吧你。”陈小茹挠她腰,知道她怕痒,“何小媛你变坏了,现在都敢取笑我了啊!”何媛被她逗得咯咯笑,“放手放手,咱得走快点,晚了最后一辆公车就没了。”陈小茹手从她腰上移开,“姐真是服了,这11路就不能多增加几辆吗?”出了校门,两人往公车站去,何媛看了下时间,确定最后一班车还没过这个站。陈小茹瞥到路边的看板,有些激动地道:“对了,我爸说暑假带我去看北京看奥运。”她脸上没什么反应,爸这个字已经很久没听过了,也已经很久没喊过了。陈小茹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拽了拽她校服衣角,“那个那个,我一激动,说话没过脑子。”“这有什么啊,没事。”何媛抿着唇角,又问:“怎么就你和你爸,你妈不去?”“她不愿意去,只想着一桌子的麻将友,其实我爸也不想去,他觉得电视上就能看,是我吵着要去,他不放心,再说就只有两张票,费了老大劲才搞到。”陈小茹家是做生意的,陈父开了个健身器材公司,基本能做到自产自销。平日也有固定的销售产地,主要服务于华南地区,总的来说生意还是挺不错,陈母不上班,就每月收收房租,每天打打麻将,两口子对这个闺女也是极其宠爱,好在陈小茹争气,每回考试都给爸妈挣面,邻里邻居见了也都夸,姑娘长得靓,性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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