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他嘴角噙笑,长目微挑,邪魅阴骘,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夏欢什么时候睡着。对比沈渊,他长得就像一位上位者,拥有高智慧,生来就像会玩弄权术的人。人们对领导者的要求总是苛刻的,似乎忘了世间不存在十全十美,一个人能做到完美,就说明他要么会装,要么有所企图。典山两样全占。既会伪装,又有所想要的。作为九离之主,他要完美,孝顺父皇母后,尊师敬长。想要除掉沈渊,要么悄无声息地自己除掉他,令世人蒙在鼓里;要么令沈渊臭名昭著,被别人除掉。总之,他得是一副全然不知,或者为沈渊的死伤心欲绝的完美样子。这样才能显得一切都与他无关,不是他干的。六千年前,沈渊臭名昭著,被汪徊鹤除掉。现在沈渊再次出现,那么如今这位帮他除掉沈渊的人,便是夏樱桐。至于夏欢……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稍微利用一下没有关系。毕竟除掉了沈渊,典山的完美人设便立住了,没有威胁,九离还是他的,而他退位之后,九离便是夏欢的。沈渊的魂魄已然被夏樱桐拖入镜中,要救他出来,必须打破镜子,可镜身一破,魂魄不能及时返还身体,就会魂魄消灭。一会儿典山就会命人将镜子抬出来,埋入地底,永不见天日,且要种一株噬魂花在旁,为花打上隐身咒。如此就算沈渊魂魄出镜,也会 030 欺心 二“他明明躺在这儿的……”安之回忆着夏欢躺倒的位置,走到那儿旁边去,蹲下身盯着地板犯嘀咕,“人呢?……”说着抬头,只见那面盖红布的镜子也不见踪迹。“砰!”——房间大门被人一脚蹬开。
安之抬眼看去。典山身材高大,一身深紫盘龙暗纹黑色大氅,暗紫色毛领毛茸茸的,很显华贵。安之心道:现在是七八月里三伏天,热得不得了,这典山居然穿紫狐大氅!搞笑呢吧!他站起身,抱胸昂首,一派傲然,不动身上前迎典山,只等典山自己走到他面前。可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典山非但没有停步的意思,还一脸淡定地走近。安之本自泰山,巍然不动,见状,自己先沉不住气,连连后退,避让典山。退着退着,典山脚下震出一波气浪,身体前倾,竟然穿过了安之的身体,飞向房间高台。这是做什么用的房间?安之不知。但房间里有一高台,高台之上有一架书案,一张金椅,一方雕花木床。更主要的是,书案上有笔墨纸砚、堆积成山的书籍,与其说书籍,不如说是奏折、一架青铜香炉。炉中青烟冥冥,渐渐弥散,散发出香气,那香气半点不浮躁,闻之安神清心。安之猜这间房应该是典山办公用的。果不其然,典山飞至高台后,坐在书案前,金椅上,对大门处唤道:“且进来吧阿庸,为吾磨墨。”他竟然全不在意安之的存在!不在意拉倒。只是这个阿庸是什么人?典山这么叵测阴骘之人,在念到“阿庸”的时候,脸上居然浮现出笑容。那笑由心而发,有些孩子气,竟把人也衬得纯真起来一丝。这简直不像平日里的典山!“阿庸……”这个名字让安之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管他,一会儿人进来了看看就知道是谁了。”等待半晌,那位叫阿庸的人迟迟不进来。无奈,他只好自己上前看看去。走到大殿门外,只见门外站着位花甲老人。发丝花白,脸上皱纹颇多,但身材瘦俏,站姿挺拔,虽年华不再,却依然韵秀清华。安之暗自感叹:阿庸年轻时定是位美男子!“阿庸——”典山拖长了语调唤道。阿庸长叹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出两三步,典山又更加温柔地唤道:“阿庸啊——”最终,他还是停住了步伐,犹豫一会儿,走进房间,照典山的要求,为其磨墨。清雅水墨味夹杂香炉中安神的香气,更叫人闻得身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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