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彦没回答庄元忠的问题,继续在虚空中比比划划。庄元忠也不在意,惊讶的上前:“大人,您是道士啊”结果刚走上前,就听到伏彦嘴里的碎碎念念了。与他想象中的高大上的虚空点八卦不同,伏彦嘴里说的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是东,那后面就是西”庄元忠:孟婆显然也听到了,一脸一言难尽。一人一鬼终于闭嘴,差不多一分钟之后,伏彦确定了方向,放下手,颇为不耐的瞥了庄元忠一眼,“你才是道士,你全家都是道士!”庄元忠:庄元忠无言以对。看出来了,谁家道士确认方向用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啊?伏彦不管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强调道:“跟上了,不然等会儿你不知道掉到那个空间去,我可不找你。”一听这话,庄元忠赶紧一把抓住了伏彦的衣摆,三十好几胡子拉碴的大男人,像是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伏彦嫌弃不已,抽了抽自己的衣服,结果压根儿抽不出来,他也懒得再跟庄元忠废话,抬脚就朝前走。庄元忠不明白伏彦为什么往墙上撞,下意识想要提醒,结果嘴刚张开,眼前的景象瞬间就变了。原本现代化的装修全部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与这个老旧小区很是相配的昏暗压抑的破烂环境。庄元忠惊讶不已,没等他反应过来,伏彦已然抬脚往里走。庄元忠急忙跟上,很快,他们穿过客厅,来到厕所对面的那间杂货房。里面堆积了不少杂物,只有一个莫约两平方米的地方放着一张八十公分的小床。里面光线昏暗,走近了才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年迈且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若不是细碎的呻吟隐隐从她口中传出,庄元忠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了。伏彦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庄元忠觉得周围莫名压抑,开口正想说点儿什么打破这一沉闷的时候,却见张芳突然走了过来。庄元忠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张口想要叫她,但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被伏彦堵住了嘴巴。
跟伏彦相处的这段时间,庄元忠知道伏彦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心里有主意,自己要做的,就是听话。所以他识趣的闭了嘴。很快,庄元忠就发现了异常,张芳好像看不见他们似的,双眼好似有些呆滞,但表情却阴狠,手里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脸不耐的朝杂物间走来。伏彦动了动,让出位置给张芳,让她顺利进去。看她那表情,庄元忠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果不其然,张芳刚一进去,也不说扶老太太起来,也不说那个勺子喂给她,而是直接朝着她的面门就倒了下去,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各种恶毒的话:“死老太婆你怎么还不死呢?你说你活着干什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你儿子吗?他养活这么大一家子人,多少嘴等着吃饭?还得供着你吃药”别说伏彦了,就连庄元忠都隐隐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下来:“张芳怎么是这样的人?”对于庄元忠的愤愤不平,伏彦反倒很是平静,他的眼神毫无波动的看着这一幕,不仅没有跟庄元忠一起义愤填膺的指责张芳,也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就这么看着。很快,张芳端着那个碗就从杂货间出来。她走之后,庄元忠走上前,看着老太太脸上残留的液体,才知道碗里装的应该就是米汤。不过确是那种很稀看不见米粒的汤。庄元忠想找东西帮老太太擦一下,伏彦略带冷漠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这是幻象,你根本就触碰不到她的。”庄元忠明显一愣,看着老太太在床上苟延残喘的样子,他莫名想起了自己母亲弥留之际,也是这样的虚弱。他突然有些愤怒,明显不满的眼神看着伏彦,带着指责:“你为什么不生气?”伏彦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庄元忠好似被伏彦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一样,开口就要说什么的时候,被伏彦打断:“人这一辈子,要经历什么,要面对什么,早就已经注定了的。都说身死魂消,但你应该知道,身死并不代表着魂消,有些东西不会因为死亡而终止,善待是,惩罚也是。”说着,他遥遥指了指老太太:“你看到的,不过是她某个阶段正遭受的苦难,你就认为所有人都该同情怜悯甚至愤怒。但你又知道,在某个阶段,她没有这样对待过别人吗?不要因为自己的所看到的片面,去定义什么,去断定某种结果!”“那会让我觉得你是个蠢货!”说完,他看都没再看庄元忠一眼,抬脚跟上了张芳。而庄元忠却愣在原地,莫名的,他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而伏彦的话,却将他点醒房间就这么大,伏彦很快跟上张芳。张芳将那只碗放进厨房的洗碗槽里,清洗过后,放进碗柜,她漫无目的的将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呆滞的嘟囔着:“孩子要放学了,先把饭煮上,辅导完他们的功课就可以啊直接炒菜了还有孩子他爸,说今晚上不回来了,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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