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轻声说道:“国公爷、夫人,太夫人请你们过去一趟。”夫妻俩跟在赵嬷嬷身后进了太夫人的院子。太夫人此时正跪在小佛堂里,嘴中还在不断念叨着一些希望佛祖保佑儿子儿媳平安健康、早日生下孙子之类的话语。郑子安看母亲如此虔诚,心中一软,转头看向楚玉。楚玉看着眼前这一幕,挑了挑眉,暗道好戏开场了。两人大约等了一刻钟,太夫人这才停下来。太夫人也许是因为跪了太久,起身的时候,身子踉跄了一下,赵嬷嬷和郑子安赶忙上前搀扶。“人老了,不中用了。”太夫人轻声说道。郑子安一向事母至孝,说道:“母亲,您还年轻着呢,一点都不显老。”赵嬷嬷也在一旁说道:“夫人您说笑了,您虽然是要当祖母的人,但是您和国公爷站在一起,看着倒像是平辈人。”赵嬷嬷是太夫人的心腹,她的话基本就是太夫人的意思。楚玉立马抓到重点:祖母。这是急着抱孙子了?“你们呀,就会哄我高兴。”太夫人笑着说道。郑子安和赵嬷嬷一左一右,将太夫人搀扶着在桌子前坐下。她摆了摆手,赵嬷嬷立马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太夫人招呼道:“都是一家骨肉,你们也坐下。”郑子安赶忙拉着楚玉坐下来。太夫人一脸心疼地看向楚玉,说道:“瘦了,也晒黑了。”郑子安不解风情地说道:“母亲,玉珠哪里黑了?她还是很白呀,她也没瘦,这是变结实了。”太夫人:……太夫人隐晦地瞪了郑子安一眼。楚玉难得好脾气,说道:“既然母亲这样说,那就当我变瘦变黑好了。”太夫人自然能听出楚玉话里的阴阳怪气,但她还是抓住楚玉的手,说道:“玉珠,不是母亲要拦着你,而是母亲实在是太心疼你了。”“军营是什么地方,那里面全都是一群糙汉子,又脏又粗鲁,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儿家,怎么能成日待在这种地方。”先前在京城时,楚玉要带着姨娘出嫁,让, 沈姨娘住在显国公府,这些事,太夫人都答应了。楚玉想要钻研医术,纡尊降贵给一群下人们看诊,太夫人也答应了。太夫人甚至都想着,若是楚玉想要开一家医馆,她也会答应。太夫人觉得自己实在是天底下难得的好婆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要求十分合理,毕竟天底下真的没有几个婆婆能够容忍儿媳妇天天在男人堆里打转。楚玉却在第一时间看向郑子安,说道:“母亲说你是糙汉子,又脏又粗鲁呢。”郑子安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而是耐心地对着太多人解释道:“母亲,我每日回来都沐浴,压根不脏。”太夫人听到这话,额角抽搐了下,她觉得不说清楚这俩人还会继续装傻。“玉珠,我知道你想成为当世名医,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一步一步来,留在城里开个医馆也很好,军营里全是大男人,去的多了,旁人说的话很难听,以后就不去那了,好不好?”太夫人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十分和软。但楚玉并不接受,她也用十分和软的语气说道:“母亲,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的建议,我选择婉拒。”太夫人脸上有一瞬间空白,但很快就转头看向郑子安,似是要儿子帮她说两句。郑子安此时也觉得头痛,他看着太夫人,又看看楚玉,纠结片刻,说道:“目前,玉珠虽然白天都待在军营里,但她大部分时间都和我待在一起,那些闲言碎语,您不用理会。”太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急了,说道:“人言可畏有道理,你难道还要我教?你说不是就不是,旁人的嘴巴,你能堵得住?”郑子安说道:“清者自清,玉珠既然喜欢待在军营里,你又何必阻拦?”太夫人曾经给自己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告诫自己不要做那种见不得夫妻和睦的恶婆婆,但此刻看到儿子和楚玉站在一边,她心里还是觉得像是长了一根刺。“我明明是好意,怎么在你眼里,反倒成了恶人?”郑子安立马解释道:“母亲,您多想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恶人的话。”太夫人轻哼一声,满脸不高兴,转而说道:“你也二十多岁了,你看看别人家像你这样大的,孩子都生好几个了,你们倒好,如今还不着急呢。”郑子安听了这话十分为难,他也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但夫妻二人到现在还没有圆房。楚玉的意思是她还小,想跟她十八岁之后再圆房。楚玉心底冷笑一声,说道:“母亲,子安虽然已经二十一了,但我才十七呢,过早生育容易损伤母体,母亲如今催生,不怕我会因此陨命吗?”郑子安赶忙说道:“玉珠,你误会了,母亲绝无此意!”太夫人也瞪圆了眼睛,她本来想要好好和儿子儿媳沟通,她准备了一肚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腹稿,此时全都没有用武之地。她不可避免地被楚玉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激怒了。“荒谬,损伤母体之类的话我闻所未闻,女子生儿育女,本就是职责所在,谁不是十五六岁嫁人就开始生孩子?怎么你偏偏不行?你以为十七岁还很小吗?”太夫人这些年养尊处优,她本来是一个很少生气的人。
她此时隐隐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楚玉在故意激怒她。但太夫人转念一想,激怒自己对楚玉也没有半点好处,毕竟谁会无缘无故得罪自己的婆婆,因而太夫人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太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楚玉半点都不稀奇,毕竟她做事的准则,就是要竭尽全力保障郑子安的利益。为了救活儿子,她可以逼迫别人冲喜。为了让人心甘情愿嫁进门,她也可以完全不顾显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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