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词叫望山跑死马,明明感觉黄光就在不远处,尤离又背着白青枫跑了许久才看到一处残破的房屋,里面亮着光,还有些人声。尤离将白青枫放下,白青枫擦了擦脸上的水,询问尤离身体还能不能撑住,暴雨中数个小时的高速奔跑即使是尤离也有些吃不消,他微微喘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抬手帮白青枫遮了遮眼前的雨水,白青枫将他的手抓下来握在手中。两人远远望了望破屋,并未看到人影,刚要抬脚向前,砰的一声枪响,一个冒着白烟的弹坑出现在两人脚尖前,像是在警告他们不可再越雷池一步。“什么人?”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墙角的阴影处传来。白青枫解释道:“过路的旅人,雨水太大,见这边好像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走了过来。不知道能不能借我们一处地方暂时躲避一下风雨,等雨水小些我们便离开,绝不多做打扰。”阴影处的人回答:“这里我们已经占了,你们去找别的地方。”得到这样的回答也属正常,出门在外,乱世之中,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白青枫微微颔首,拉着尤离准备离开。尤离不动,他侧头看了白青枫一眼,再走下去白青枫的身体就要垮掉了,他四下一看快速的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石子如暗器一般射向阴影下的人,伴随着一声惊呼,那人身后的墙嘭的一声破开一个足球般大小的洞,破屋内的人影在洞口处一晃。阴影处的人举着枪,似乎要扣动扳机,尤离将白青枫推到身后,眼睛直直的看着枪口,剑拔弩张。“住手!”屋内匆匆走出来一个人,他抓住屋外阴影中放哨男人的胳膊道:“牧塔快住手,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不要惹事。两位……”来人冲着尤离两人招了招手,说道:“进屋来说吧,也好避避雨。”尤离拽着白青枫往破屋走去,随着距离以及光线的转变,白青枫也看到了阴影下的人的样貌,是一个高约两米,满身肌肉盘虬的壮汉,壮汉浑身赤红,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刚一接触便被蒸发了,光看着就觉得他热气腾腾的,壮汉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怒视尤离。尤离瞥了他一眼,走进破屋,白青枫微微颔首。屋内有七人,五男两女,分开两堆坐着,见尤离二人进来,只抬头望了一眼便不再过多关心,但是紧握武器的手,紧绷的肌肉说明他们谁也没有放松警惕,这是一支队训练有素的队伍。招呼白青枫他们进来的人像是队长,他指了个空位道:“坐下休息吧。”白青枫道:“多谢。”队长道:“戈壁平原气候多变,环境恶劣,人类守望相助,出门在外本就该互相帮助。”好像刚刚驱赶尤离他们的不是他们一样。
白青枫道:“等雨水小些我们便离开。”队长摆了摆手,示意随意。白青枫和尤离在背光的地方换了两身干净的衣服,又将湿衣服搭在木架上晾烤,两人拿了些肉干果腹。白青枫在火堆旁铺了些稻草,招呼尤离躺下休息。稻草干硬又薄,躺着并不舒服,尤离皱眉翻身,直到白青枫抬起他的头,将他的头搭在自己的腿上,尤离脸上这才由阴转晴,眉眼弯弯,转身抱住白青枫的腰,脸埋在他的腹部,这才阖上眼睛,跑了一路确实需要睡一觉恢复精力。见两人一直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并不像是专在雨夜杀人越货的恶徒,队长示意队员分批休息,这才和白青枫搭话,两人互通姓名,队长名唤霍林。他们是一支私人佣兵队,平时接一些私活或者官方的任务,回到主城换一些生活物资或者生存点数,生存点数类似于数字货币,可以暂存起来,在需要的时候置换一些东西。“老大,测一下他们的污染指数。”较为矮小的那位女士突然出声,她扔给霍林一个东西,随后看了一眼外面的牧塔,垂眉挑了挑篝火。霍林应了一声,说了句“例行公事”便将一个腕表类的东西扔给白青枫。白青枫左手接过仔细观察,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只在书中的描述里粗略了解过一点关于测试污染指数的表盘,许是类似的东西,能测试一个人的污染指数,他思绪转动,瞟见女子不时看外面牧塔的轻微动作,另一只手在兜里捏了捏,抽出手来摸了摸尤离的额头,似乎在测试他有没有发热。白青枫转了一下手中的腕表,抱歉道:“我居住的地方较为偏远,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不知怎么使用?”霍林说:“随便什么地方,将表盘背面贴在皮肤上,用力按一下,一分钟之后就会出结果。”白青枫:“好的,多谢。”白青枫左手拿着腕表往右手食指上一按,一根锋利的纤细的大约几毫米长短的针从表盘下弹出,刺了一下白青枫的指尖又快速缩了回去,过了一分钟表盘上显示20,腕表的主人就是那位名唤艾丽的女士微微睁大了眼睛。废针弹出,白青枫擦了擦表盘下面,在尤离的额头上轻轻一按,新的探针弹出,一分钟之后,表盘上同样显示了20。“这……”艾丽突然开口。白青枫抬头,浅笑道:“这位艾丽女士是有什么疑问吗?”望着白青枫的眼睛,里面深邃的像是有个旋涡,艾丽有种秘密被发现的心慌,她拢了拢额角的头发,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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