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宗你在跟正纯计较什麽?」家康邀政宗过来吃晚饭时问起了这件事,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政宗也太孩子气了些。
政宗兴致缺缺地放下碗筷:「正纯在家康殿下身边长大,情分自是旁人不能相b。不过正纯对信之和景胜出言不逊,难道殿下也觉得是应该的?」
忠辉继续扒着饭,目光不由自主瞟到政宗身上。
宗矩亦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举杯掩着唇边逸出来的笑意。「真田大人他们都没有说什麽,倒是小男孩你一直不依不饶,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正纯冲撞了你。」
政宗正se道:「信之、景胜是外样,我亦是外样。正纯恃宠而骄,殿下却不管不问,长此下去必定会引起其他外样大名不满,到时天下还能安宁吗?」
宗矩憋住笑,暗忖恃宠而骄的何止是本多正纯一人,眼前还有一个。
家康露出一抹深思的神se,政宗续道:「谱代在成为谱代之前,亦曾是外样。」
家康r0u着自己的眉心,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这点我倒是疏忽了。」
「令殿下烦心的事多,岛津氏一直辩称加入西军乃是义弘自作主张,至今仍拒绝上洛请罪,连这次的贺年也没有参加。」政宗缓缓道:「殿下对於怎样处置岛津也很为难吧?」
「岛津家不识抬举,那麽我们也不用跟他们客气。」忠辉恳切道:「我愿当先锋为父亲讨灭岛津!」
家康不赞成:「若想长守太平,便要行偃武之道,否则乱世永无终止之日。」
政宗点头附和:「岛津家风勇烈,若要战,必定一战到底;而且岛津氏与不少西国大名交好,把岛津赶尽杀绝,恐怕会令他们寒心,若岛津联合其他西国大名以及西军残余势力便不好对付了。」
宗矩抚着下巴,沉y道:「岛津似乎还窝藏了西军要将宇喜多秀家。」
「既然义弘已经隐居,那麽家康殿下不妨饶恕岛津家;这样不但了却你一椿心事,亦安了其他大名的心。」
忠辉不满道:「可是任由岛津这样胡混过去的话,父亲在诸大名面前威信何在?」
「那便请岛津交出宇喜多秀家,将功折罪吧。」政宗浅笑:「只要家康殿下肯赦免他们,他们也不会想背负一条包庇罪犯的罪名。」
家康似是有些无奈地看着政宗:「也罢,东北的伊达还在虎视眈眈,我若出兵讨伐岛津,说不定伊达就会有动作。」
政宗乾咳一声,「家康殿下!」
「哈哈!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说起来,你的仙台城的进度如何?」
政宗小心翼翼答道:「今年之内便可完工。」德川手下有服部半藏和柳生宗矩,其情报网络远远胜於伊达的黑胫巾,仙台城的状况他们ga0不好b身在江户的政宗还清楚,家康有此一问,想来是另有意图。
家康淡淡道:「现在建山城真的很少见,家臣登山出入不便,你图的是什麽?」丰臣秀吉统一全国以来,新筑的城池皆以政治与经济考量为先,注重於突显其於领国政治中心的地位以及发展较广大的城下町,防御机能反倒不是第一考虑要素。政宗的仙台城却反其道而行,以军事考量优先,地势险固,有广濑川等天然屏障,是个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地。
政宗心中一震,差点便要破口大骂,家康明明早就知道他要筑的是山城,却偏要等工程完成了大半才提出质疑……只要家康一声否决,他所有心血便会全化作流水!
他直视着家康,沉声道:「我身为武将,即便身处太平,亦不该忘却乱世之苦,居安虑危,以防一朝之患。」
忠辉不知建山城有何不妥,只是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是显而易见的,他忍不住帮政宗解围道:「那个……山城也是挺好的,家臣登山可以强身健t。」
政宗别过面,咬唇忍着笑,但抖动的肩膀已经出卖了他,与家康的对峙之势立即消於无形。
「喂!有什麽好笑!我是在帮你说话!」忠辉发现自己好像说多错多,偷偷瞥了家康一眼,便噤声不语。
家康拍了拍忠辉的脑袋,对政宗道:「政宗,我有一事拜托你。」
政宗坐直了身子,「请说。」
「便是忠辉。」家康神情平和,政宗想起很多年前,父亲辉宗辞去家督把自己托付给小十郎时,亦是这副神情。「请你视忠辉如子。」
「我发誓,我必定视忠辉如子。」
「还有秀忠。」看到政宗一脸不解,家康微笑解释道:「我到了这把岁数,实在没有那麽多jg力久居将军之位,所以我会尽快退位给秀忠,然後到骏府隐居。」
政宗诧道:「骏府?」
家康眼中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情,「那儿的冬天b江户和暖,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那儿亦是今川氏的旧领,家康少年时做人质所待的地方。当年的他虽然寄人篱下,却在那儿度过了一段此生难得的安稳岁月。
那个时候,谁也预想不到如日中天的今川义元会si於尾张大傻瓜的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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