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衡月心中都是一慌,忍不住便竖起了耳朵。她不知道楚今安会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回答。但楚今安似乎并没说什么,只冷笑了几声,衡月这边听得模糊,只能猜测着——他应是不屑于回答这般、带着小女儿争风吃醋意味的问题的。衡月心中莫名失望,却又对自己的失望感到不可思议——她竟然会觉得,皇上眼中,自己会是其他身份吗?愉妃依旧在大吵大闹,楚今安却再没了回应。衡月静坐着等待,她觉得,以愉妃的性格,大约会在急怒之后直接冲到侧殿来再与她吵一场,或者直接甩给她一个巴掌。她该回手吗?或许,也该硬收了这一巴掌。毕竟连衡月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配住在这紫宸殿的侧殿里。但这次有些不同。愉妃争论片刻后,似乎见楚今安实在没有反应,便气咻咻的丢下一句:“皇上再这般,臣妾可要真的生气了!”见楚今安还是不答,她便一跺脚,直接转身离开了。就直接离开了!衡月听着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不由有些诧异。与青寻对视一眼后,衡月走到门口,悄悄推开一丝缝隙往外看去。愉妃的背影离开的并不算是太匆忙,甚至……衡月并不能看出有多少的气急败坏和愤怒。反而像是,带了些轻松一般?衡月猜不透愉妃的心思,只是在对方走出视线范围后便关好殿门,回身蹙眉道:“看来,季太医那边还需要再加一把火。”愉妃还这般在乎楚今安的所作所为,似乎与从前并无不同。青寻不通男女情事,反而看得比衡月更清楚点:“可是姐姐,我觉得这次愉妃除了声音大了些,似乎并没有多么生气。”“当真?”衡月惊讶,又转而细细回想刚刚愉妃的表现。似乎,确实如此?愉妃虽然吵得厉害,但仿佛只是为了走个过场?就好像她应该来闹这一次似的。衡月有些想不明白,青寻又说道:“或许是我想多了,姐姐病才好一点,还是莫要多思多虑。”正说着,殿门被人推开,楚今安走了进来。衡月和青寻连忙行礼。“如何了?”楚今安进门就问道。衡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青寻替她道:“回皇上,衡月姐姐睡了这半日,已经好多了。”楚今安点点头,他身后廖忠对着青寻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了。衡月不知为何,忽然有些紧张。在廖忠也出去后,她心中一慌,直接对着楚今安跪下了。
楚今安垂眸看着她,没什么情绪的问道:“怎么?”“奴婢……”衡月咬了下唇,“奴婢听到愉妃娘娘与皇上的争论了,都是奴婢的错……”“你错在何处?”楚今安挑眉。衡月犹豫了一下,小心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应道:“奴婢……不该住在侧殿……”“住侧殿是朕的决定,怎么?你觉得朕做得不对?”楚今安沉声问道。衡月一惊,马上叩头下去:“奴婢不敢。”楚今安没再说什么,但一双金黄色的龙靴慢慢出现在衡月低垂的视线中。他距离她这般近,近到,衡月紧张的屏住呼吸,还是觉得自己被那熟悉又霸道的龙涎香包围了起来。“皇上……”她声音微颤,下一秒,就被楚今安勾着下巴迫使抬起脸来。 不愿意别的男人觊觎她一分一毫“朕的耐心是有限的,衡月。”“早日想清楚,告诉朕,他是谁。”丢下这么两句话,楚今安就离开了。衡月怔愣的跪在地上,想了半晌,才恍惚明白楚今安的意思。那个男子,皇上还未找到?可是,衡月也不知道那是谁呀!她连那人的脸都没看到,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云萍说过,那是个侍卫!或许,她应该再去问问云萍……这边衡月思绪杂乱,那边楚今安也不好过。旁人说什么他都无所谓,但他实在骗不了自己的心。为什么让衡月住进侧殿?楚今安自己心知肚明。是为了监督,也是为了……让她没办法与旁人再见面。哪怕将她密密笼在身下,楚今安依旧忘不了那日站在窗外时,听到她毫不犹豫拉开衣襟让别的男人看自己伤口的画面。他不愿意。不愿意别的男人觊觎她一分一毫。她已经是他的,便就该完全是他的!不管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来接近的他,既然已经来了,就别想再离开,也别想有别的心思!楚今安原本以为自己是希望通过衡月,抓住更多的人的,但如今,他却不盼着了。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偶尔甚至有种想将衡月关起来,关在一个只他能看到的地方,再不能与外人接触才好。站在廊下,楚今安吹了片刻凉风,缓缓、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回身时,他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衡月。待到晚上,衡月自觉病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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