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清楚的明白,她,永安郡主,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沈归砚褪去了往日的漫不经心,眉眼陡然变得冷厉,“哦,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的话。”“能是什么身份,自然是郡主的身份,还是你不认同本郡主的身份,藐视圣颜。”那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看你死不死。“不,我只是以为宝珠同学会用你盛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你以为你还能用这个威胁到我吗。”宝珠眉心一跳,总认为他话里有话。沈归砚捡起被撕碎后扔在地上的课本,语调拉长而缓慢,“在下听说,萧雨柔,萧同学本该连夜送到庄子上的,可不知为何,长公主突然改变了主意,把人许配给恭亲王为续弦。”恭亲王,宝珠自然知道是谁,一个年过六十,年轻时宠妾灭妻的色老头子一个,之前还曾色眯眯的盯着她瞧,被她叫人打破了头,此事不知怎地被大哥知道了,接下来那老头子半年里缩得连门都不敢出,儿子也折了几个。沈归砚的调子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说,“当时长公主发现萧同学并非是自己亲女,而是被调换了身份的奶娘之女后,立刻进宫禀告陛下,陛下听后更是勃然大怒,不但褫夺其封号,贬为庶民,更呵斥其母心肠歹毒,丧尽天良,行车裂。你说,如果本在盛怒之中的陛下和长公主得知了你我二人之事,又当如何处置。”他每多说一个字,宝珠的脸就刷地往里白一分。能怎么处置,肯定是把她送去和萧雨柔作对。“本郡主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可别是你躲人家床底下偷听的。”这种私密事世家大族向来都是藏着掖着的,她才不信他有消息渠道。所以他肯定是说来吓唬自己的,她可不会被吓到,也别想用这种小手段吓唬他。“是真是假,宝珠同学随便问在场中的任何一人,便能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假。”他的语调仍和前面没有任何区别,可落在宝珠耳边,和刮着刀刃的飙风没有任何区别。沈归砚掀开轻薄的眼皮扫向完全把心事摆在脸上,连遮掩一二都没有的宝珠,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何她的性子糟糕透顶,为人恶劣,仍有一堆狐朋狗友。要么臭味相投,要么是她愚蠢得令人毫不担心会背刺。“还是说,宝珠同学你不敢。”“我,谁说本郡主不敢的………”她嘴上虽硬气着要反驳,可实际上,她连求助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知道,他说的即是事实。出自武将之家的曲红缨是个脾气火爆的,挼起袖子就是一个“干”字,“宝珠,这一次要是不给他点儿教训瞧,他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
张绾晴附和,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曲缨说得对,所以我们这一次是把他的腿打断扔进护城河,还是剁碎了喂狗。”“要我说,他长得挺白净的,要不送进男风馆吧,里面说不定有人就好他这一口。” 章庞说着,还猥琐的摸着下巴,眼里流出垂涎之色。要他说,这姓沈的腰细腿长,眉眼修长疏朗,即便是一身粗布麻衣都遮不住的清冷气质,也就他们这群草包不识货。章庞刚说完,便察觉到一丝杀气,寻着杀气回望,还没等他找到是谁,肚子猛地被人重重踹了一脚。整个人没有丝毫防备的撞到桌角,疼得他嗷嗷叫唤的连桌子一同倒地。曲红缨嫌恶地收回脚,眼神冰冷得像在看死人,“我们虽然喜欢欺负人,却不会无耻卑劣到这种地步,更不会像你那么龌龊恶心。”她们是讨厌寒门子没错,却不会卑劣下贱到用这种手段去毁掉一个人,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毁掉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最低贱的手段,是瞧不上她们吗!宝珠冷俏着脸,取过桌上的一壶水倒在疼得脸色发白的章庞头上,“以后你不用在跟着我们玩了,我们是爱欺负人,又不是像你一样人品低劣。”他能说出把男人送进南风馆任人糟蹋,指不定私下里早就送过女子到青楼楚馆,这样肮脏恶臭的人,连待在身边都嫌恶心,又怎么会带他一起玩。她们的处理方式倒是让沈归砚高看一眼,毕竟他见多了藏污纳垢,狼狈为奸的人。“他妈的!姓曲的你敢踹老子!”挨了一脚,还被浇了一头水的章庞阴沉着脸就要动手,张绾晴已经先一步喊来护卫和学正,“学正,我举报章庞此人怂恿我们把沈同窗卖到南风馆,妄图通过我们之手毁掉沈同窗,像此等毫无同窗情,礼义廉耻,心肠歹毒之人不配待在国子监!”“没错,像他这种人就不应该待在国子监。”“我们是来国子监求学的,才不想被他这种人送去给别人当玩物的!”“他敢说出那种话,私底下说不定早就干过了。”人群里有讨厌章庞的人,也有讨好附和的狗腿子。“学正,我,我举报………”人群中,一个向来存在感极低的少年涨红着脸,又在众人的注视下越发惶恐,即便如此,仍是鼓起勇气道,“章庞此人仗着他姑父在翰林院当差,曾多次用学生的毕业,官途来威胁学生,要学生从了他。”他的声音很小,却轻易传入每一个耳边,原先离章庞近的人,皆嫌恶的远离。“你胡说什么!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被扣住双手的章庞双眼缠满血丝,宛如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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