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亲的第一晚就分房睡,要是传到母亲的耳边,母亲会不会………”“你不会闭嘴吗。”被凶了的沈归砚垂下头,宛如受到迫害的小媳妇,“夫人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人,要是母亲问起。”宝珠每一次听到他这个熟悉的腔调,就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直接跳下床,然后从橱柜里搬出两条棉被摊开后放在两人中间,并警告他,“行行行,你今晚上睡这边,不许越过中间这条线听见没有,要不然看我不打死你。”沈归砚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也瞧得宝珠头皮发麻,怒从心生,直接用一条被子盖住了他的脸。“在看,本郡主就挖了你的眼。”今日沈府举办的婚礼倒是让不少人津津乐道,有人讨论差点儿误了吉时的新郎,新郎没有招待客人就径直钻进喜房里不出来,但在女眷里面讨论最多的还是那个掀开盖头下的一吻。虽被文人墨客怒批有辱斯文,伤风败俗,但并不妨碍被未出阁的少女们争相羡慕着。能在那么严肃的场合下亲吻自己,说明那位新郎必然爱惨了新娘。天边鱼肚翻白,晨曦洒落六格子窗花棱。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宝珠猛地睁开眼,随后撞入眼球的是少年略显苍白的下巴,视线下移是自己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手下的肌肤是有弹性,有温度的,代表自己枕的并不是软枕,而是一具温热的,覆有年轻气息的身体。昨天的记忆也跟着回笼,宝珠的脸蹭地一下涨得发红,立马从他怀里弹开。“你你你,本郡主不是都说了,你不许过界吗!”“你是不是不把本郡主说的话挂在耳边!故意趁着本郡主睡着的时候来占我便宜啊!”门外冬儿雀跃的声音也在此时传了进来,“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大少爷回来了!”“什么!你说我大哥回来了!”宝珠一听到大哥回来了,顾不上还要生气的自己,赤足踩在铺着软毯的地板上就要往外走。“大哥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两只脚刚在床边站定,一件外套罩了过来,低哑的少年声在耳边响起,“就算宝珠在想见大哥,也得要洗漱后在过去。”听到他们起床声音的雪苹也端着鱼洗进来,笑道:“郡马爷说得没错,我们知道郡主你着急想见大少爷,可是怎么也得要打扮好在过去。”
宝珠略思考了一下,也是,忙招来丫鬟给自己更衣,又见杵在房间里像个木头桩子的人,顿时沉下脸,“我要更衣了,你还留在我房间做什么,还不滚出去。”私心里,她还不认为自己和他拜堂成亲了。沈归砚打开衣柜,从一堆红粉嫩绿里艰难的找出自己仅有的两件衣服套上身,“宝珠忘了,我们昨天已经拜过堂,如今是合法的夫妻,我出现在你房间里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提到昨天,宝珠立马感觉到昨天被咬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你也别忘了,要不是那次意外,本郡主才不会嫁给你。”反正二哥说了,只要她想休夫,就一定会帮自己想办法。而且这婚,她是离定了了!沈家大公子居住的院落里栽满了凛凛青竹,只是满是青竹的院子里却突兀的种了好几株格格不入的牡丹,山茶。错中有序,乱中有理。起床后的宝珠先是去了正厅,得知大哥回到了青居,立马提着裙摆赶过去。昨天她结婚那么大的日子都不回来,她一定得要跟大哥好好说一下才行,大哥要是不好好和她道歉,她就决定先不理他了。正在院里给牡丹浇水的沈亦安听到身后特意放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那双覆上他眼睛的手,凑到他耳边,故做低沉地问,“猜猜我是谁。”被捂住眼睛的沈亦安满脸宠溺地由着她,“嗯,让我猜猜。”还没等沈亦安猜出,宝珠已经松开了捂住他眼睛的手,从身后搂住他肩膀,下巴搭上他肩膀,有着小小得意,“大哥你真笨,是宝珠啦。”“说明宝珠伪装得好,所以大哥才没有猜出来。”纵容着她小性子的沈亦安问,“吃饭了没。”“还没呢,我特意空着肚子来大哥这里蹭饭,大哥可不能赶我走哦。”要知道大哥的小厨房里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她每一次来都得要吃个肚儿滚圆才行。“怎么会,你哪一次来,大哥会说过你这只小馋猫。”落在后面跟上来的沈归砚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眉目舒朗,芝兰玉树,符合着所有世人对君子的想象。纵然他坐着轮椅,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松风水月,霞姿月韵。就是那么一个如切如磋的有翡君子,谁都没有想到底下藏着一颗怎么样的黑心。沈亦安由着他打量自己,唇边噙着恰到好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想来这位就是宥齐,我的弟弟,是吗。”“大哥好。”沈归砚对上他的笑,也跟着露出虚假的笑,并不动声色的把宝珠从他身上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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