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睫毛上翘着,时不时扇动着,挠动着人的心神。谢逍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几人嘻嘻哈哈的声音游荡在空荡的空间,很难不让人忽视。温慕寒自然是注意到了前面的动静,随意抬头看了眼又将目光转回了书上。而后是突然的安静,傅翎看见了前方的女孩,不由自主地噤了声,藏匿的赧然连带着脚步都慢下来不少。“咋都不说话了?”陆洋好奇地问道。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喔唷了一声,“这妹子正啊。”“少说点话,再不快点伤口都快愈合了。”傅翎有些无语,催促着陆洋。“我靠,”陆洋指着自己手上的一道伤口,有些不服,“我这么深的口子你看不见。”“……”谢逍见温慕寒一副跟他们不是很熟,不想搭理的样子挑了下眉,在走廊拐角处拐弯,经过的时候瞥了她一眼。视线触及到她卷在手肘的衣袖,眸光微动,没说话带着人去走廊深处的房间包扎伤口。墙上的钟表显示时间:二十点三十八分。空间又重新安静下来,耳机里切到了郭顶的《水星记》,温慕寒蓦地想起谢逍的微信名。——4435k/s。在天文学中,逃逸速度表示物体逃脱星球引力的速度,水星的逃逸速度是4435k/s,但这并不意味着逃离,我愿意,也希望你吸引我轨迹。正神游着,手上纸张上的字慢慢脱离视线,像平移的坐标一般,挪到白到发光的瓷砖上。笔在之间转了一圈,收回思绪,鼻尖窜入淡淡的烟熏果木香味,勾着点檀木香,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运动鞋。谢逍。温慕寒抬头,上半身落入斜侧过来的阴影之中,头顶的光面前的人镀上毛茸茸的光边,鸦羽翩跹,还没搞清楚什么个情况。中性笔上的软垫被她的手指掀开,又覆下。无声无息的对峙在蔓延开,可能是觉得处于黑暗之中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温慕寒往旁边挪了挪。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重新被光照透,跟流动的湖水般清澈。和雪山融化的冰水相汇合,明澄之下只有凉薄。谢逍慢悠悠地撩开垂下的眼皮,就着她让开的的位置坐了下来,朝她摊开手。温慕寒微侧身,看见他摊开的白皙手掌上躺着一个冰袋。冷气还在往外冒,凝结成大大小小的水珠缀在上面,最终滑到少年的手上。他的手近看更好看,凸起的青筋像野蛮生长的虬枝一般散于山涧沟壑,指腹因着冷气的缘故有些发红,淌下来的水珠顺着掌间脉络蔓延,衬得肤色更加白皙,比雕塑更加具象。“敷敷?”低磁的嗓音勾起。见她没动,谢逍又往前递了递,下巴示意她被掐得青紫的手腕。
温慕寒顺着看了一眼,蹙眉,那种记忆深处埋藏着的恶心感,冒了出来,厌恶再掩饰不了半分,她下意识地就要放下袖子去蹭。即使已经很干净了,但依旧忍不住。手在半空被截停,谢逍握住她的左手手腕,戏谑道,“再擦就破了。”女孩的手腕真的很细,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捏就能拎起,淡青色筋脉的波动被冰冷的温度给附着。还未等温慕寒挣脱就松开了,随即拿起冰袋放在她右手腕上。温慕寒被激得一惊,猛然抬起头,对上谢逍的目光,心脏像是爬山时没有注意脚下一下子踩空。先是宕机,然后是失控,最后是劫后余生的狂跳不止。她反应过来,接过冰袋,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微凉的指尖,垂眸,“谢谢。”“占我便宜啊,小同胞。”谢逍蓦地起了逗弄的心思。温慕寒:“……”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莫名有些无言。耳机里的音乐还在放,周围依旧很安静,偶尔有某种物件掉在地上的声音,似乎还有水龙头没拧紧,水滴滴落的声响。她知道谢逍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似轻佻的语气倒是让刚刚那副反胃的的感觉分散掉了。“逗你玩儿的,”见她反应,谢逍嗤了一声,“下次再碰到这样的,挣脱不开的话直接踹他命根子。”“懂了吗?”他又反问一句。温慕寒点头,视线落在他脸上的一道口子,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和碘伏棉签。她递给他,指了指受伤的位置,“你这儿破了。”谢逍低眸看了眼,嘴角翘起。得,还是卡通的,和她清冷的气质还真是不符。“温慕寒,”嗓音倦懒,像勾起混着冰块的鸡尾酒饮下,他轻笑一声接过来,“你这哆啦a梦的百宝袋啊。”听到这声调侃,温慕寒有些赧然。这话许从音也说过,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该备得都备上,甚至连消炎药和止痛药都放进去了。“诶鸡毛,你说逍哥这是又看上了?”不远处,陆洋包扎好搭上傅翎的肩膀。傅翎环抱起双臂,斜靠着门框,“她看不上谢逍。”“哟,”陆洋单边眉毛一挑,“这可稀奇了,赌不赌?”“赌什么?”他拉长语调,“陆-逢赌必输-洋?”“我去,这次我肯定能赢,我对逍哥的魅力完全有信心。”陆洋信心十足,“这样吧,赌逍哥不出一个月拿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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