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觉丢脸,背过身,瓮声瓮气丢下一句“我去洗漱”,就闷头钻进了卫生间。那门刚关上便又被褚逸清拉开,他两手抱臂倚在墙边,姿态懒散,就这么看着她洗脸挤牙膏。简墨微皱一下眉,向外挥手赶人,“你出去。”褚逸清侧着身岿然不动,见状挑眉,显然是要将全程观望到底。简墨暗骂句神经,自顾自对镜刷牙。褚逸清对她这种时时刻刻的变脸早已见怪不怪,笑一声,目光始终没从她脸上移开。估计是因为有人在看的缘故,她刷牙的动作堪称优雅,淑女气质十足。留给他的一边侧影清晰上书两个大字:包袱。小姑娘眼睛还有点红,估计是哭懵了,动作并没有那么利索,间或无意识的一秒停顿让人忍不住想做点什么。褚逸清身随心动,在人直起身找纸巾擦脸时,几步走过去,探身,在她唇上索了个湿漉漉的吻。只一下,一触即分。旋即走出去将门拉上,接下来的项目就不适宜在这里观看了,容易出事,还有点扰民。卫生间内,简墨眨了眨眼,半晌,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唇。上面残留一丝温度,柔软而微凉。她禁不住弯唇,对镜傻笑片刻。……等洗完澡摸上床,简墨窸窸窣窣,再次将手摸进下摆,探入后背。她小心翼翼,想摸又不敢摸,最终选择翻身坐起,俯身,在他腰际落下一个吻。温柔呼吸弥漫,褚逸清身体猛地紧绷。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另一种折磨。褚逸清无奈圈住她手腕,指腹点点她面颊,黑暗中,他的目光若有似无与她撞上,“宝贝,”低沉缱绻的嗓音,“再乱来,我可能没办法让你睡觉了。”谁知简墨听完反倒来了兴致,她故作姿态,看看褚逸清又看看他伤口位置,犹疑道,“真的可以吗?”她是真的在思考可能性,褚逸清呼吸一滞,伸手拊住她后颈,将人钳来他面前,不由分说吻上去。伸手捂住唇,喑哑嗓音响在耳畔,他这时才回答她方才那问题,“可以。”随后轻笑声,补充,“轻一点叫。”简墨很快便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并感到深切后悔,因为担心闹出太大动静,时间被无限拉长,她好似长久溺水无法呼吸,整个人被悬至半空,上不去下不来,心脏紧缩,折磨得她又好想哭。“……还要多久?”湿漉哭腔,瓮声瓮气。额角湿发被拂开,褚逸清俯身,在她眼下印一个吻。卫生间水声响起,褚逸清自身后逼近,反剪双手额前覆上一抹温热,简墨终于在欲盖弥彰中哭出声。
那个瞬间,她瑟缩着将他抱紧,无意识呢喃,“我爱你,褚逸清。”褚逸清眸光渐深,俯身吻去她眼角泪水,灯光晃一下,他嗓音虔诚似信徒,“我也爱你。”第二天一早,简墨是被病房外的闲聊吵醒的。“墨墨还没醒吗?”“看着像没有。”“猪啊睡这么久。”“……有你这么说闺蜜的?”“你管好多……”简墨撑起手肘,身体某些部位的酸痛熟悉又亲切,她“嘶”了声,抬眸,忽瞥见窗边一抹身影。男人穿着简单的病号服,却难掩帅气,头发没怎么打理,随意向后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见她醒了,褚逸清看过来,面上神情似笑非笑的,“早啊宝贝。”简墨直接被他这神清气爽的模样气到。她不明白,大家一起做的运动,而且这人还受伤了,怎么第二天这么神清气爽,跟个没事人似的。她默默磨牙,怏怏回,“早……”想到方才听到的议论,简墨问,“外面是绵绵吗?”褚逸清颔首“嗯”了声。简墨闻言腾一下坐起,掀被起身,“你干嘛不让他们进来啊?”褚逸清扫她眼,将笔记本合上,起身开门间隙扔下一句理所当然的解释,“我说你没醒。”简墨:“……”当时,他们联系上简墨跟褚逸清之后,发现这两人一个晕一个有伤,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简单处理伤口后索性驱车找了家临近城市的医院住下。而林眠和宋珂亦在附近定了酒店,一大早便跑过来,谁知当事人在例行查房后睡到日上三竿,现在才起。林眠很诧异,歪头查看简墨神色,担忧道,“墨墨,你没事吧?”话说完,她又自我否定,“气色这么好,应该没事啊。”简墨以手扶额,心虚点头,“我没事……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褚逸清低笑声,嗓音低沉,附和道,“对,”他那眸光与简墨对上,出口的话更是一语双关,“就是太累了。”林眠听不出其中玄机,只看眼褚逸清,点头赞同,“墨墨为了找你,一天一夜没吃没睡,她对你可真是没话说,我看着都要吃醋。”林眠可不提倡默默付出不求回报,那“一天一夜”咬得格外重。褚逸清听罢,将目光转向简墨,两人对视半晌,他俯身捞起简墨随意搁在床边的手,送至唇边吻了吻。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