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几乎很少有人把裴庭洲与裴渝婉主动放在一起谈及。这对兄妹看起来有些怪异,妹妹纠缠不休,哥哥避之不及。年幼时尚且还能解释裴渝婉或许比常人更爱黏着哥哥,可自懂事起就没那么容易糊弄人了。东窗事发那天,裴老爷子第一次对这个万分溺爱的小女儿动了家法,没人敢上前多劝说半句,看着被打的摔在地上仍倔强的不肯认错的女儿,裴老夫人难过的根本站不住,而裴渝婉也在第二天被强行送出了国。直到五年后,在儿女们的多番好话下,裴老爷子才终于松口让她偶尔回来,但身边多了两个形影不离的保镖。说是照顾她,其实也是监禁。裴庭洲神情泰然自若,眼里却泛起不易察觉的凌厉,定定的看向女儿。“和你小姑私下联系了?”他曾告诫过裴醒知要与裴渝婉保持距离,不是怕裴渝婉胡说什么,而是她俩性情太像,对裴醒知来说并没有好处,至于女儿心里是如何想的,又怎么能瞒得过他。裴醒知耸耸肩。“放心,没聊太久。”她顿了顿。“就是说了些,你和她的往事。”裴庭洲抬了下眉,笑着喝了口刚泡好的茶。裴醒知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以为终于能套到些不同寻常的故事。其实,裴渝婉还没来得及多说就被强行挂了电话,不过正因如此才更让人好奇,当年那晚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是不说,还以为裴庭洲会为了挽尊会警告些什么,谁知道他如老僧坐定般没了下文。“家人之间多联系也好,她总要回来的。”“家人。”裴醒知掂量了下这两个字的份量,以她对裴庭洲的了解,不会留着已经没有价值的东西,现在还留着她这个冒牌货无非是多张嘴多口饭,属于裴家的重要资产已经全部收回去了,做做表面功夫权当在外博个好名声。换做以前的裴醒知,这会儿大概早就撕破脸闹起来,她想裴庭洲也是同样的想法,否则也不会在明知她的性格后仍提及‘家人’二字,且如果她真闹起来,恐怕倒遂了他另一种想法,裴家也彻底不用待了。不过好在近段时期发生了太多事,她的精力早已被分散到各个杂事里,缓和间反而给了她思考的余地。显然裴庭洲并不打算把事做的太绝,对于她和裴家的关系也打算冷处理,这也给了她继续借助裴家的背景做事的机会,眼下的情形她确实需要这座靠山。情意与现实清楚的摆在面前,裴醒知轻轻一笑。“没什么事我先去出去了。”裴庭洲点点头。“去吧。”说曹cao,曹cao到。裴渝婉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裴家大门,身后跟着那两个形影不离的保镖。上次回来被阻拦,裴渝婉把气全都怪在了吴矜纾头上,她认定是她在裴庭洲耳边吹了风,才让哥哥改变了注意。这次她绝不会放过这个霸占了她哥二十多年的贱人。
半个小时前,裴渝婉的车从山脚进入山庄,裴夫人就已经知道她来者不善,此时她笑着迎上前来,身边带着腼腆的裴佑慈。裴渝婉本身个子就高,这会儿蹬了双恨天高,一米八几的个儿十足的压迫感,从来都不正眼瞧人的裴渝婉,此时更是无礼到了极点。“渝婉回来啦,怎么也不让人去接,快,过来坐。刘妈,快去把刚炖好的鱼胶拿过来。”裴渝婉双眼睥睨,不知道吴矜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人时刻盯着的滋味不好受,吴矜纾好心想支开保镖,但他们只听裴老爷子一人的,说寸步不离就是寸步不离,旁人根本差遣不动。吴矜纾无法,只好转头问裴渝婉近况如何,没少被阴阳讽刺。这么多年过来了,她们几乎一年都见不到一次,所以大多是吴矜纾不计较的忍让,这次也一样。裴佑慈还未见过裴渝婉,这几年也从母亲嘴里听过几次,只是自己想再问多谢,母亲便不说了。她只知道这个姑姑不太好相处,今天一见果然跋扈,比起裴醒知更甚,瞧她衣着靓丽大胆,连母亲都不放在眼里,裴佑慈也跟着怯懦起来。可毕竟同在裴家,以后还是要相处的。裴佑慈大着胆子向裴渝婉问好。“姑姑好,我是佑慈。”吴矜纾恍然反应过来,拉过身旁的裴佑慈介绍道。“渝婉,这是佑慈,你们还没见过呢。她之前身体不大好,所以过年的时候就没带回去,这孩子之前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如今回来了你们可要多多来往。”这几年,裴佑慈一直被吴矜纾带在身边养身体,还没有太多机会与裴家和吴家的亲友熟络,除了之前请了一众人来参加裴佑慈的回归宴,也没再有过其他的走动。这么大的事,即便裴渝婉远在他国也有办法得到消息。她依旧是那副不爱正眼看人的样儿,狭长的双眼透露着不屑,跟着嘴角弯起肆意的嘲讽。“居然能活着。”吴矜纾弯起的嘴角忽然怔住,缓缓皱起眉头,这无疑触到了她的痛处。“渝婉,你怎么能这么说。”然而裴渝婉并没有兴致陪她上演寻回至亲的苦情戏,不耐烦的将双眼瞄向电梯的方向。裴佑慈显然也被裴渝婉的来之不善吓到了,没想到除了父母,似乎这个家里所有人对她的出现都不太满意。裴佑慈没有错过裴渝婉看向她的瞬间,流露出的那一丝鄙夷,几乎唤醒了她不久之前依旧是个偏僻乡村野丫头得记忆。即便换上了华丽的服装,得到了亲生父母的加倍疼爱,可偶尔浮现出的自卑催生出了她心底最扭曲的怨恨。如果她没有被丢弃,这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就不需要如此辛苦的去迎合。可这一切该怪谁呢?“小姑?”和许知念沟通过新项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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