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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警局的日常(1 / 3)

「老大,晚上打牌还是打球?」阿凯光着右脚踩在成堆的hse卷宗夹上,一脸像是在品尝香醇咖啡般的愉悦表情,正在抠着脚底的si皮,一边大声询问坐在市警局侦查队办公室另一头,正在静静晒着夕yan的鸢尾小队长。

「找得到咖的话就打牌吧。你知道吗,我上个月的吃饭和香菸钱,完全没用到过我自己的提款卡。」鸢尾手指叼着最近涨价成一包一百四的卡斯特日本菸,两只脚以他自认为最舒适的倾斜28度,整个伸直翘在办公桌上,还好夕yan不太会让人晒黑,不然鸢尾只穿着短k的腿,应该会因为侦查队里制式的百叶窗而晒出个斑马线来。

「老大,你真的很喜欢撞球跟麻将喔!」阿凯右脚底的si皮清理得差不多了,等一下他会换左脚踩上那堆卷宗夹。蓝白拖就以圣筊的形式静静躺在卷宗旁边。当然,那并不属於警察局侦查队的制式服装。

「嗯,打球跟打牌其实还蛮像的,几个小时的过程里心情都得很紧绷着,分分秒秒都在等机会把对手打趴在地上。」鸢尾已经先阿凯一步调换了自己桌面上的左右脚相对位置。

「老大你就那麽确定每次都会赢?」两只脚底下的si皮现在都已圆满地散落一地。阿凯心想,便宜了警局里的那些蚂蚁,今晚又能饱餐一顿。

「撞球跟麻将的输赢当然都有运气成份在内,而麻将的运气成份又b撞球大很多。但以机率来说,不管是撞球或麻将,我赢的机率都b你们大。」两眼直视夕yan,卡斯特已经燃尽,鸢尾停顿了一秒钟才接着说出「很多」两个字。

「打球就算了,单纯看你自己的球技与当天的球感,但打麻将却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而是跟桌上其他三人之间的心理战。如果自己一手烂牌,就要想办法唬住其他人尽早下车不敢乱冲生章,如果是跟相识已久的老牌咖打牌,你就可以从他们不经意的小动作中猜到他们听牌了没,甚至听的是甚麽牌。每个人总是会有某些自己不自觉的外在行为,泄漏出他的内在心境。」鸢尾之所以能够当上侦查队小队长,除了资历老练之外,最主要还是他在犯罪心理学方面,算是台湾中南部警界的个中翘楚。但他也经常将这项技能使用在其他领域之中就是了。

阿凯深知如果现在不闭嘴,老大会有说不完的打牌经,於是悻悻然拿起手机,在le里面搜寻打牌群组准备发讯息揪人。正在打字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先去洗个手。

对鸢尾来说,打球跟打牌一样都是很愉快的事情。唯一的差别只在於要打进最後一颗球之前他会跟对手说:「你完了」,而在中指搓到自己凑一se碰碰糊叫听的那张牌时,他会在轻轻地翻开那张牌,稳稳摆在自己手边之前,跟桌上其他三家冷冷地说声:「完了,你们」。这是鸢尾人生中极其重要的享乐时刻。

鸢尾与阿凯两人是a市市警局侦查队的台柱,曾因为在山区起出多把改造手枪与在菜市场里破获三姑六婆的职业赌场,而上过地方电视台的晚间新闻。没办法,a市只是台湾中南部的乡下地方,重大刑案不会天天上演。再过七分钟就是法定警察人员的换班时间,这两人今天刚好都轮白班,阿凯也已经透过网路讯息找好了另外两个牌咖。

然後,鸢尾桌上的专线竟然不识相地响了起来。

a市虽然是个台湾中南部交通相当不便的落後偏乡,但却拥有一间幅员辽阔环境优美的大学,当年甚至还有一出红遍亚州的偶像剧,就是在这边取景拍摄的。在这本书里,我们为了方便作者隐匿他的真实身份,便暂且称呼它为a市大学。关於a市大学的美,有位在台湾政治圈相当活跃的台大哲学系教授形容得最为贴切。某次这位老教授风尘仆仆从台北来到a市大学参加一场国际学术研讨会,逛了校园一圈之後他感叹地说道:「唉,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培育出真正具有智慧的心灵啊!」研讨会结束後老教授又风尘仆仆赶回台北,後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再造访过a市大学。

当鸢尾在理论上的下班时间即将到来的三分钟前挂断电话时,阿凯光是看着上司的凝重神se,便已经知道今晚的牌局得取消了。那之後两人在办公室内并未有任何的言语交谈,同步穿上皮鞋拿起西装外套便踏出警局,走向一辆驾驶座车顶有着临时警灯的黑seazda6。这是鸢尾自己的车。为什麽不开一般警车?依据阿凯对鸢尾二十多年的认识程度,他知道他的上司觉得这种作法会让自己的车,b起路上黑白涂装的警车看起来高出一个位阶,同时也就代表着,在这种车内坐的人,b起从黑白警车里走出来的人高出一个位阶。没办法,鸢尾就是这样的调调。但阿凯其实并不介意自己被当作高人一等。

a市大学的校门口大概是台大的四倍大,傍晚时分这里总是聚集了许多约好要去一起晚餐或进行其他夜间活动的青春学子,成排的机车蠢动着。在鸢尾慢慢驶进校门口的时候,阿凯心里浮现的疑问是,乡下的nv大生为什麽就b较不愿意花点时间打扮一下自己,难道「nv为悦己者容」这句话的正确度也具有城乡差距?

「我是鸢尾,a市刑警。你们有人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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