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后,他别扭的感谢还没说出口,钟至竟然幸灾乐祸地笑个没完,气得他险些多挂了两个吊瓶。当时的嘲笑顺着记忆重新涌入脑海,夏斯弋憋闷地闭上双眼。果然,和纯种狗是不能说人话的。友好交流?友好交流他大爷!!! 试试做我男友吗?夏斯弋怒火中烧地挂了电话。他还没放下手机,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他反手接起电话,怒道:“你没完了是吧?”听筒里传来尴尬地支吾声。夏斯弋回神地移开手机,发现打电话的俨然换了人。平白吼了季知新一通,夏斯弋难为情地舔舔嘴唇:“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找我什么事?”季知新呆滞地“哦”了声,找回了正题:“我是想问你,学生会招新的时候能来帮忙吗?”每年新生开学,都是各社团最忙碌的时候,社团们各出奇招,用尽浑身解数招揽人才。季知新所在的学生会虽然不缺人报名,但要和其他具有同样知名度的社团抢夺优秀能干的新生,也绝非易事。大一下学期快结束那阵,夏斯弋因故错过竞选没有留任,但他私心对学生会还是很有感情的。他不假思索地打算应下,脑海里忽而响起钟至的提醒,泄气道:“老季,不是我不帮忙,我去年不是没军训成吗?你们招新的时候我正好补训,撞车了。”季知新似乎一早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不耽误,我们不安排你干活,你训完就来坐着,不说话都行。”夏斯弋困惑了:“不干活叫我去干吗?当吉祥物?”季知新憨笑道:“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我们部长说了,招新摊上坐点颜值高的,有招揽人气的作用。他听说对面社联预备找个‘吉祥物’来,说我们也不能吃亏。”一番言论听得夏斯弋有点哭笑不得:“哈?那对面找了谁?”季知新那边立即没了声。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半咳地掩饰道:“就是那个,姓钟的。”“……”夏斯弋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还真是哪都有他。既然这样,那他还就非去不可了。“下训时间是吧?”夏斯弋忿忿,“行,我去。”新生开学的声势浩大,一夜过后,热闹便拥挤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时间快速倒数,转眼到了军训时间。津松大学共设有三个校区,每年的大一新生都会按照学院被分流划入除医学院外的两个校区。
夏斯弋入学时被分去了小校区,也是上学期末才搬来主校区,所以对这里也并不熟悉。他换好去年学校发的军训服,提早到达了场地,寻找要并入军训的班级。晨间的雾气刚刚褪去,湿漉漉地充盈在空气里,夏斯弋吸了吸略有不适的鼻子,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慵懒地倚靠在操场的围栏上。新生络绎不绝地向场地聚拢,时不时有人向他的方向偷瞄几眼。“嘟——”一声尖锐的哨声穿透熙攘的人群,教官厉声的呼喊也顺着风声传来:“全体都有,集合!”夏斯弋背部借力从围栏上弹起,他抚动帽檐,朝声源走去。众人依照要求站好列队,教官旋即开启了讲话:“我是你们本次军训的教官,姓宋,你们可以叫我宋教官。”大家配合喊道:“宋教官好!”没有赘余的话,教官神情严肃地看向队头:“开始列队报数!”报数时,夏斯弋自然地向右转头,意外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纵然视野切换得极快,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钟至。他蹙紧眉间,危机感蹭蹭上涨。无缘无故跑到军训场地来,这狗指不定又憋什么坏。他卖力瞥动,妄图窥看钟至的行动。此时的钟至正手提着透明塑料袋,缓步踏上绿荫遮蔽的台阶。他从最顶端的台阶处席地而坐,格外修长的腿随意向外一搭。交叠的树影镂空阳光,斑驳地映在脸上,模糊了表情。曲明格跟随着坐在钟至身边,递给他一瓶冰水:“钟,这么优哉游哉地坐在一群方阵周围,也不怕拉仇恨值?”钟至满不在意地接过水瓶,冰水的水汽从他抓握的位置聚集,沿着指缝外溢。片刻后,看着零星向他们投射来的视线,曲明格眉峰挑动:“合着是我多虑,你待这儿只会招桃花。”钟至始终没回复他,只沉默地凝视人群,搞得曲明格十分好奇:“半天了,你看什么呢?”钟至持续出神,视线落在夏斯弋比去年更松垮的腰带上。大学这一年,他差不多每天都能见到夏斯弋,时隔一年看见对方穿上同一套军训服,这才直观地发现了变化。瘦了,比入学时更瘦了。钟至放下水瓶,取出手机摆弄。又是发呆又是玩手机,曲明格困惑万分:“不是,你到底来干什么的?”钟至抽回些许神思,终于有了反应:“来逗逗小刺猬。”曲明格:“?”钟至打开qq收藏,翻动寻找一条来自两年前语音。彼时,夏斯弋不知听谁讲了个冷笑话,他逢人就讲,每次开口却连五个字都撑不过就会疯狂大笑,根本无法正常讲出这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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