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弋听急了:“那怎么行?”棠光好像又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对,这下终于找对劲了。你今天的种种行径,在没有解释前,于钟至眼里和我预设的这种情况也相差无几了。”夏斯弋震惊地睁圆了眼。其实刚才,夏斯弋也只是顺着钟至的话理解,直到此刻,他才切身感受到了钟至口中的“嫉妒”是一种怎样的情绪。酸中带涩,涩中又带着苦。镜面里,整齐清晰的牙印记录着钟至曾短暂失控的情绪,夏斯弋抬手抚上那块皮肤,指腹与微肿的伤痕相触,带来清晰的痛感。他拽着衣领向内掖了掖,盖住泛红的咬痕,也将感同身受的心疼悄悄归拢心底。棠光继续说:“其实我一直看不懂钟至,他笑不达眼底、怒不形于色,所以我会觉得他有点危险,这也是我有点怕他的原因。但好像从你的视角来看,这一切都是不同的。如果你的表述足够客观,现在的他,是真的很像一只纸糊的老虎。”一只外厉内荏的纸老虎,疯狂支撑着空荡的壳子,保护着内里不堪一击的脆弱,不想让任何人瞧出端倪。所以才会时而攻击力极强,强势地掌控一切;时而又弱势地巴望着,仿若一碰就碎。棠光无奈地摇摇头:“只是,失衡的感情是注定无法长久的,一段放风筝似的关系,风筝和牵线的人最终都会疲累,没有反馈的话,再结实的绳线也有崩断的一天。”夏斯弋 想吻我吗?夏斯弋和棠光攀谈的间隙,钟至早已回到了射箭场地。
钟至和时寻隔着两靶的距离并肩而立,两发箭矢同时射中靶心,先后脱手的弓身在两人的指节间上下旋转,画出两道优美的半弧。良久,时寻才先开口打破了沉寂:“方便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吗?”钟至放下弓箭,转过身来,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学校里不是也有些风言风语吗?”时寻低低应声:“前一阵是听过,不过假得明显,这会儿有点疑惑,所以才想当面问问。”钟至沉默地看着他,夏斯弋和他说过的话言犹在耳,最后也只是含糊其辞地留下了一句反问:“那你觉得呢?”箭尾与空气摩擦的声响此起彼伏,一道匆忙的脚步声横插其中。时寻就势收好弓箭,看向夏斯弋:“组里打电话叫我,得先走了。”夏斯弋微怔,旋即点了点头。他与钟至眼神交流,示意自己要出去送别时寻。钟至就势放下弓箭,陪同他一起。时寻从俱乐部的大门口离开,只是他离去的方向既不是小校区也不是主校区,更像是直奔学校的医学院分院,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其实他今天一直觉得时寻的情绪不太高涨,但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夏斯弋转动眼珠,凑近钟至的胸口嗅了嗅:“你好像喝得有点多,我去给你买瓶解酒药吧。”钟至低眸:“没那么夸张。”他伸手去抓夏斯弋,对方却有预谋似的撤身离开。手掌略过衣角,意外捞了个空。夏斯弋的离开带走了钟至的注意力,人来人往的俱乐部突然静了下来,变得有些清冷孤寂。等待的时间变得漫长,金属座椅的僵硬感也逐渐凸显。这里离医院很近,按理讲路边到处都是药店,可近二十分钟过去了,夏斯弋竟然还没回来。俱乐部的玻璃门开合,一束淡蓝色的鲜花意图挤进门内狭窄的缝隙。钟至好心起身帮忙。玻璃门折射的光影旋转轻跃,柔软的缎带扫过钟至的手腕,包装雅致的花束从视野的正中轻移,露出背后明媚的笑容。“我回来啦。”大颗饱满的花朵因撞击轻轻颤动,盛着油画般色彩的水珠轻跃,降落在夏斯弋清澈的眼眸边缘,融入一抹漂亮的绯红。钟至的心跳兀地漏了一拍。夏斯弋端起手里的花束,送进钟至怀中:“路过花店的时候阳光正好,这束花的颜色和光芒透过隔板打在你肩膀上的色彩好相似,我就想带给你看看。只是带你去见它的路程太远,所以只好带它回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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