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下,她正哗啦哗啦地冲洗着杏鲍菇。
手撕好?刀刴好?
忽然,她想起那个负心汉,忿怒地拿起菜刀,狠狠地刴着杏鲍菇。
三个月前,那男人曾倚在厨房门口,微长的头髪垂在额前,带着笑意看着她拿刀切杏鲍菇。
「啊!好痛……」
她连忙转身,检视着刚沐浴完的男人怎麽了?
男人靠近她,微sh的头髪闪着和眼珠一样的光泽,沾着水珠的臂膀欺进她的裙底,捧起她的t。
只围着浴巾的下身从背後靠近她,一gu男x的的坚y在她的两gu之间ch0u动。
她手里拿着粗长的杏鲍菇,嘤咛出声。
「不觉得很像吗?」
男人握着她的手,强迫她摩娑着那支粗大的杏鲍菇。
她的双颊绯红,将戏谑她的男人推出厨房。
一杯麻油、一杯酱油、一杯米酒。
新榨麻油放入深锅,加入姜片煸到乾香,等待姜片的辛香充份融入麻油里,才加入切块的杏鲍菇。接着炝下酱油拌炒,随意放上冰糖,再加入最後那一杯米酒,洒下一小碗剥得白亮的蒜仁粒,便可盖上锅盖,让三杯的鲜美滋味,充份浸润杏鲍菇。
她仔细的清洗着九层塔,麻油香、姜母香、酱香、酒香、蒜香再加上这最後的九层塔香,才能将这道菜的香气层层叠叠地推至顶峰。
她掀起锅盖,翻炒着出水的杏鲍菇,锅子继嬻烧着,等着把滋味充份融合的酱汁收至浓郁。
「啊!好香」男人又溜进厨房!渗出胡渣的下巴凑近她敏感的颈项细细磨蹭着。
「快,好了,再等一……下」她被逗弄得全身su软,连话都说不好,男人却还不放过她。
男人舌尖轻触着她的耳:「我说的是你。」
骗人,全都是骗人!
杏鲍菇烧得有点过头,锅底的酱汁带着一gu恼人的焦味。
她气愤地扔下一大把九层塔,胡乱地搅动着那锅酱se晶亮的杏鲍菇,蒸腾的热气,瞬间b出九层塔独有的清香。
男人将她吃乾抺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了,独留她一人品嚐着带着焦味的三杯杏鲍菇。
午睡过後,老人自冰箱里翻出早上买好的牛腩和白萝卜,准备烧一锅清炖牛腩。
锅子许久没用了,他得拿出来好好清洗。
不只是锅子,整个厨房几乎都蒙上了一层灰,自从妻子的阿兹海默症越来越难控制之後,这厨房只剩下洗碗的功能。
「你是谁?」
妻子第一次这样问他时,他慌了手脚,相伴几十年的髪妻,怎麽可能忘了他?随着妻子的脑部不断的萎缩,她随时都会发作,发脾气、不吃药、不认得丈夫、明明待在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家,却闹着要回家。只是,她早已忘了时间,没了方向,她想回的是哪个家,自己都说不上来。
以往,都是妻子烧菜。妻子出身农家,从不吃牛,但是为了他和孩子,妻子炒了牛r0u、卤了牛腱、炖了牛腩,厨艺了得的妻子,光听着他的描述,居然也能烧出不输外头菜馆的牛r0u好味。
「我是谁?」
亲友来访,总ai凑在妻子眼前大声问上这麽一句,然後便失智症专家上身似地,轻率地对妻子的病情大加评论。生病的妻子对这些记不得的陌生人,眼神总是流露着惊恐不安,他看着心疼,於是毅然谢絶所有亲友探访,再也不让病妻面对这些难堪与狼狈。
妻子不再烧菜。为了顾着老妻,老人没时间出门买菜,更没心情烧菜,每餐都是从楼下便当店或便利商店随便买食物草草解决。
老人洗好锅子,接上清水川烫牛腩。
半个月前,失智的妻子肺炎住院,儿子从外地回来探望,带老人回家洗澡更衣时,提出要让妈妈住安养院的事。
在医院照顾病人没日没夜的老人气得发抖,他不答应!是怎样无情无义的家庭,才会把至亲的家人往外送?
「你妈妈我来照顾!」
话虽说得霸气,但jg疲力竭的老人,声音却是有气无力。
儿子跪在他面前,与他僵持着,累极的老人跌坐在沙发椅上,这才惊觉,低着头的儿子在哭。
大白萝卜削皮切块平铺锅底,川烫好的牛腩放在上面,老人只在锅底加了水,便盖上盖子,开了小火慢烧。
他还记得,送妻子到安养院那天,他离去时回头望着妻子,她那茫然的眼神。
那个晚上他辗转难眠,隔天一早就骑着机车去探望老妻。
妻子洗过澡,穿着乾净的衣服,照顾的外劳看护用腔调极重的国语跟他说:「已经吃过早饭了!晚点要帮阿嬷剪头髪。」
妻子看起来乾净整齐,情绪似乎也很平静,老人陪着妻子坐了一个小时才离开,回来的路上,他的心情轻飘飘的,终於不用扛着照顾病妻的重担,终於不必再被病妻绑住时间,老人总算可以自在地以自己的节奏过生活。然而,把病妻送到安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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