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刚说完话,旁边那位一直没有开口的贵公子忽然哼了一声。小二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这三人,正是从折柳山庄出发的晏时和等人。他们早几日就到达了杭州,此前一直住在杭州城最好的酒楼里,眼看着武林大会之期以到,这才赶往武林门。住酒楼是聂景宏的主意,他再怎么说也是聂王府的世子,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之前在路上奔波,条件艰苦也没有办法改变,如今有了可以享乐的条件,他当然要住最好的地方。晏时和自然是听他的。而宁修远就更不用说了,左右住酒楼是聂景宏掏钱,他焉有不住之理。一直在城中住到今日,大会明日便要开始,他们这才赶来武林门。被武林盟包下的客栈,他们早就去过了,只是一听说要和其他人挤同一个房间,而且还是七八人一间,聂景宏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他贵为世子,怎么可能与一帮陌生的毛头小子睡同一间房。可是这一路问下来,附近所有的客栈竟全部满房,连一间空房都找不到。聂景宏实在不愿与旁人挤一间房,回城中酒楼的话,这一来一回,路上就要花费不少时间。他皱眉想了半天,总算有了主意。“宴兄,你那位小师弟应该到了吧,他睡在哪里?”在聂景宏眼里,晏时和的那位小师弟细皮嫩肉的,晏家两兄弟对他十分爱护,看上去倒是比他这个世子还要金贵几分,他就不信,那个小师弟也能与七八个人挤一间屋子。晏时和微微扬起嘴角:“这我倒是不曾知晓。”聂景宏清咳一声,道:“反正也要与人挤同一间房,不如……”同晏时和的小师弟挤在一起,总比和陌生人住在一起要好,至少他对陆宛并不排斥。帮雷火寨受伤的那名小弟子换了药,重新绑好绷带,陆宛将换下来的绷带放在托盘中,准备拿出去扔掉。裴盈儿在客栈里呆不住,一大早就出去采风去了,陆宛本想和她一起去,临出门了才想起,他昨天答应了要给雷火寨的这名小弟子换药。更何况他这几日非常忙,也抽不出时间陪裴盈儿出去。他会医术,脾气又好,于是那些在比试中受了伤的弟子都过来找他,陆宛实在不会拒绝别人,只能答应帮他们看伤。其实弟子们下手都知道轻重,除了自己撞到人家剑上的这位小师弟受的伤比较重之外,其余的人都只是些皮外伤,哪怕不去管它,痛几天也就好了。回到房间整理了一下这几天用到的药品,陆宛伸了个懒腰,刚想上床休息一下,房间的门突然被拍响。“陆师弟在吗,赶紧出来一下。”“我在。”陆宛一边应声一边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是武当的一位弟子,脸色看起来很差。门一开,他焦急地直接上手,拉住陆宛的胳膊:“陆师弟快随我来。”“发生什么事了?”那名弟子看起来很着急,陆宛被他拉着手臂往外走,只能被迫跟上他的脚步,那名弟子沉声道:“大师……陈师兄忽然吐血了,程轩师兄让你过去看看。”“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叶掌门知道吗。”“程轩师兄也派人去叫掌门了,掌门离得近些,想必已经到了。”陈百川住在擂台附近的厢房中,陆宛赶到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调节气息。叶掌门也在,坐在桌边一脸担忧地看着陈百川,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站着,看起来有些拥挤。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陈百川身上,陆宛和叫他过来的那名弟子也不好出生打扰,陆宛找到站在内围的程轩,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程轩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说。等到了外面,程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因为担心屋内的陈百川,这笑意很快就不见了。“宛儿,好久不见,到了杭州怎么不来找我。”陆宛道:“我来过,看你在忙,又走了。”他看一眼屋内,“陈师兄怎么了?”“掌门说他修炼时急火攻心,筋脉逆行,方才已经为他调理过经脉,暂时没什么大碍了。”程轩摇摇头,嘴角又是忍不住扬了起来:“倒是叫你白跑一趟了。”“急火攻心?”陆宛奇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程轩苦笑,左右看了看,往前走了一步,贴近陆宛耳边,低声说道:“大师兄不见了。”大师兄,自然是说那性情顽劣的楚寻真。一想起楚寻真,陆宛就忍不住皱眉。楚寻真总是戏弄他,他对这人的印象实在不怎么好。只是他听师父提起过,楚寻真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若是失踪了,恐怕会有危险。“怪不得陈师兄心急,”陆宛点点头,“陈师兄与楚师兄关系真好。”听他这么说,程轩却笑了起来。陆宛微微抬起脸,“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二人此时离得很近,程轩也垂下眸,轻声道:“他们二人,关系可不是那么好。”实际上,整个武当门派,与楚寻真关系好的没有几个。
正道与邪魔外道素不两立,而楚寻真却喜欢结交一些邪魔外道之人,在正道眼中,他这么做,自然是离经叛道,为师门蒙羞的。而陈百川与楚寻真,可谓是两个极端。他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十分看不惯楚寻真的做派。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观念如此相悖的两个人,关系怎么会好。因此虽为同门,他们二人的关系非但不好,甚至有些紧张。楚寻真常常外出游历,他不在时,陈百川没少在门派长老们面前数落他的所作所为。“那程轩师兄呢,你也觉得他离经叛道吗。”早在听到“道不同,不相为谋”几个字时,陆宛的目光便有些闪烁,此时更是低下头不与程轩对视。程轩想了想,认真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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