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双夜空深渊的眼神划过一条流星似的猛然一聚,苏清白还以为自己怎麽着了,晃眼间,那人就从床侧发出那把银白长剑,应声出輎,一把灰银se的剑在夜光下恍若银河,上头却有几条不合时宜的金边红线。纵使苏清白勉强能算上江湖二流好手,但时隔七秋,再怎麽好的身手也抵不住生疏,他甚至来不及做出懒应,只见那人一个翻身,方才敷的药就这麽滑落,划过地板留下一小段药泥。他没时间去抱怨药材浪费,就见那人持剑一挥,兵刃相接。
苏清白傻了眼,一把长刀划破自家窗纸,被那人的剑稳稳接住,接着灰银剑一个打圈,把刀卷了过来,一只手顺着力半截入室,窗纸撑破的声音及某种不协调的断裂声——手起刀落,直到血腥味顺着鼻腔到了脑袋,他才回神,抹了把脸,一掌心赭红。
听得外头声嘶力竭的吼声,几个跌撞,大概是撞到了花盆与石子,苏清白能听到声音渐远。那人随意的划拉两下,窗纸碎成了数百办,下雪似的散在地上,苏清白想用手支起身,却发现地板上都是血与泡烂的窗纸。他有些愣然地看着前方,见那人一个猫腰出窗,赶紧一步并两步的跟着翻出去,只见血迹斑斑,一条一条的沿着小径消失在森林深处,人怕是跑远了。那人没有要追的意思,大概是伤口又裂了,亦或是有其他打算。
「这可该解释了吧?」看着地上的血迹及屋内的一片狼籍,苏清白对着男人说道。
原本以为对方至少会给个说法,未料他指示唇开口闭的,一个转身入室,动作行云流水毫无迟疑,苏清白刹那间脑里只有一个画面:一条水墨画的豹子。兴许是出神了,以至於他怀疑方才自己幻听,那还缠绕耳畔的话是否真的是出自男子口里。
「陈一寒。」苏清白喃喃念着,抬头望明月,近十五的月儿尚缺一角,畸形的挂在天上,兴许是星辰亮眼的打紧,他一瞬间,迷蒙地觉得和谐,这片天、地、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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