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风等了一会见红袖不回,不耐地起身出门,“男人真麻烦,走吧,不等了。烛心,你等会带他回府。”赵庆派来的侍卫自是不会在乎一个侍男的去留,护卫着应如风上了轿,起轿向天香阁行去。红袖站在百味楼后院看着应如风的轿子消失在了街角,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把手中的信物递给身旁的江淼。江淼身上散发着肃杀之气,额角的疤痕在黑夜中愈加狰狞,“她打算怎么办?”红袖答道:“她要在皇陵金蝉脱壳,请你接应她。”“知道了。我先送你出城。”江淼冷声道,转身没入黑暗。红袖久在青楼,见的多是些妖媚温柔的男子,头次见到江淼这样玩刀弄枪,走路生风的男子,不免有些害怕。他想起应如风在轿中时的嘱咐。“应如行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在她眼皮底下是绝对逃不了的。我会安排人提前带你离开。你好好听话,等我出了城就去找你。”红袖不情愿地点点头,“如风,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不准忘了人家。天香阁那两位到底是你的心头宝,这种时候都不忘去看他们。”应如风笑着捏了捏他瘦削的脸庞,“可我只打算带你走。”想到这,红袖心底暖洋洋的,似乎有一盏明灯驱散了心底的惧意。他又望了一眼天香阁的方向,提起步子跟上了江淼。应如风许久不来天香阁,鸨公开门时吓了一跳。国丧未过,天香阁还不能开张,整个楼静悄悄的。鸨公引着应如风去了二楼的厢房,说道:“我这就去唤二位公子来。请殿下稍候。”应如风点头应下。不一会儿。追月便抱着琴来了,他看到厢房外站着的陌生侍卫,眼皮一跳,随即面色如常地进了房中。追月向应如风伏身行了一礼。他比上次见更沉静了些,抱着琴的手骨节分明,指甲冷白。他静静地站着,周身散发着比月光还清冷的寒芒,遗世独立,不似凡尘中人。应如风往他身后看了看,问道:“怀星呢?”追月眼神一暗,唇角微不可查地向下坠了坠,低下头,青丝如同水瀑般从肩头滑落,“他不在房中,不知去了哪里。要我去找找吗?”应如风正要点头,脉搏猛然跳了一下,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空虚如同山崩一般袭遍全身。应如风掐紧手心,沉声道:“不用。我有些累了,你陪我去里屋。”追月微怔,放下琴,步子稍显犹疑地走到应如风身边。“下去吧。”应如风挥退其余人,起身向里屋走去。追月跟在她身后,遮住了她略显凌乱的步伐。
追月一关上里屋的门,应如风就从他背后抱住了他。追月看着单薄,抱在怀里却很舒服,如同一块温润的玉珏,稍稍压制住她血液中奔腾的欲望。应如风吐了口气,“我中了药,只有欢好可解。快去把怀星找来,别让外头的侍卫知道我的情况。”追月握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是那个人做的。她怎么敢这么对你?”“说来话长,你快去,我忍不了多久了。”她在追月耳边低声说着,视线却在他白皙的脖子上流连。如果她未经人事,或许还能凭借无知忍上一时半刻,可此刻解药在怀,她深知将追月拆骨入腹后会是怎样美妙的解脱,恨不能如吸血鬼一般咬入他的血管,尽情汲取甜美的滋味。依靠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应如风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追月,跌跌撞撞地向床上走去。原始的本能在体内疯狂叫嚣,如同饕餮一般大口吞噬着她的意志,她撕扯开自己的衣服,扣子一颗颗崩落到地上。肌肤浸入深秋的寒凉中,体内蒸腾的热气却得不到半点纾解。她望了一眼门口,追月捏着衣角站在原地,满眼担忧地望着她。“还愣着干嘛?快去啊。”应如风死死地抓住床柱,免得自己忍不住扑过去。“嗯。”追月眼睛红了红,转身掩上门离去。追月一走出厢房就被守在门外的侍卫拦住了,侍卫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狐疑地问道:“公子怎么出来了?”“刚刚来的匆忙,有一件常用的物什忘了带来,正欲回房取来。”追月赧然,低下头答道。侍卫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什么物什?我派人替你取来便是。”“是放在书案最下面的抽屉里的木匣。”追月行了一礼,关上门退回了厢房中。追月不知道的是,他的举动无意间救了两人一命。他在外人眼里早已是应如风的人了,毕竟只有这样,旁人才不敢肖想他。骗过枕边人往往是最难的,若是他刚才执意离开,侍卫便会以为他看出应如风是个冒牌货,定会灭他的口并且进去禀报。不一会,追月就听见房门被敲响,侍卫将一个雕着镂空竹叶的木匣递了进来,“可是这个?”“是,多谢。”追月接过匣子,关上门后便把它放在了桌上。明明外间只有他一人,他却四下看了许久,才双手颤抖地打开了匣子,取出了其中的物件。里屋中喘声越来越清晰。追月看了看通往内外的两扇门,游移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合上匣子,推门回到了里屋。应如风听到开门的声音,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心口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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