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风也顾不得去想原因,把母皇和江淼教过的武功一一使了出来。毕竟此刻不用,这辈子就没有用的机会了。竹板当当当地敲在霍青阳的剑上,霍青阳的眉头微微皱起,剑势竟然变得迟缓,漏出一个破绽。应如风无心思考这是否是个陷阱,高举起竹板劈了下去。梆——在一片倒吸气声中,霍青阳手中的剑断成了两节。随着笛声消失,毒虫们失去攻击性,圣教弟子们重新围了上来。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不是对着霍青阳的断剑,而是对着应如风手中的竹板。应如风握着手中的竹板,怔怔地看着。虽然霍青阳用的只是寻常的剑,但手中竹板一样的东西居然能将它打断,实在是离谱。应如风左看看,右看看,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身负绝世武功而不自知?她忽然间自信心大涨。她怎么就忘了,她可是主角的女儿!拥有主角亲传的功法!应如风正盘算着一个人包围圣教,大杀四方的时候,先前对她喊打喊杀的圣教弟子居然呼啦啦全部跪了下来,单手摸着胸口,虔诚无比地喊道:“参见教主。”霍青阳孤零零地站在人群,攥紧了手中的残剑,目光锁在她手中的竹板上,大声喝道:“你假做圣令,有何图谋?”跪在地上的弟子们一阵骚动。“她手里的圣令是假的?”“圣令乃是天外陨石制成,非金非木,利器不可损毁。世上只此一块,怎么做得假?”“怕不是霍教主不想让位,才这么说的吧。男人就是这样小肚鸡肠,不守信用。”原来她没有绝世武功,全靠这什么圣令狐假虎威啊。应如风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她和江淼蓝潇三人的性命全都系在这块令牌上,绝不能让霍青阳把它打成假货。应如风迎着火光将圣令举高,“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哪里有假?”“没人见过真正的圣令。把你杀了,拿过来看看就知道了。”霍青阳面色突变,内力汇集于掌心,朝应如风拍来。“住手!”忽然间,不知从哪钻出了三个衣着华美到亮瞎眼的中年人,联手化去了霍青阳的掌力,犹如一堵城墙般纹丝不动地护在应如风身前。“青阳,圣令重新现世,乃是天大的喜事,怎可对圣令的主人下手?我派规定见圣令如见教主。你没有圣令,本来也只能算做代理教主,更不该以下犯上。”一道听着有些熟悉的男人声音从远处传来。霍青阳清冷的声音变得恭敬,“见过义父。我怀疑她手中的圣令是假的。此人扮成我的侍者接近我,明显居心不良。”
“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此物能截断你手中的剑。除了圣令,还能是什么?你如此行事,岂不让天下人笑我圣教?”男人的声音刚刚还在百米之外,转瞬间近在耳边。他对三人身后的应如风道:“姑娘,请出来吧。”人墙散开,应如风立刻朝说话的中年男人望去。他长身玉立,眉如墨画,尽管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有一张多么惊尘绝艳的脸。应如风今日受到太多惊吓,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觉得可以接受了。“见过良卿爹爹。”应如风叫道。“小五?!”冥夜瞳孔地震,“圣令怎么在你手中?”“我捡到的。”应如风也十分疑惑地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中原圣教的吗?怎么会跑到西域来呢?”“中原圣教源起西域圣教,本是一家,我既是中原圣教教主,亦是西域圣教的大长老。”冥夜大步上前,揽过应如风的肩膀,“你和青阳打了半天,原来都是一家人,真是的。快到大殿来,爹爹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良卿爹爹,等等。”应如风推开他,转身跑向江淼,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江淼脸色惨白,找不出半点血色,额角向来狰狞的疤痕都淡了许多,变得了无生气。应如风的心揪紧了,“江淼,你怎么样?”江淼摇了摇头,示意她松手。见他目光坚定,应如风犹疑地放开手。江淼忽然从她肩上滑了下去,向前扑倒,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两条粗壮的胳膊无力地垂在身边,鲜血从嘴角汨汨流出。“小主人,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你说。”应如风慌忙跪到他身旁,“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你可以亲我一次吗?”他挣扎着抬起胳膊,擦去唇边的血,然而血越擦越多,根本擦不干净。他苦笑一声,“太脏了,还是算了吧。”“江淼,你是故意的吧。我亲了,你就必须好起来。”应如风的舌尖漫过腥甜,她像是在喝一杯天下最苦的毒药一般,眼泪簌簌地滑落,冲淡了江淼唇边的血痕。“小主人哭了,可我心里却很高兴。对不起,我总是以下犯上,让你生气。”江淼努力扯了扯嘴角。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暗卫,一个不该有感情的角色,被他弄出越来越多的表情和心思。临近告别,还想笑给她看,妄想她以后想起他时都是他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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