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猎物的位置,刻意空出一只手来,少年想都没想的抓住,侧过头朝老农挥手告别。
老农同样微笑着点头,被晒成深褐se、布满皱摺与青筋的手挥了两下又放下,略有些感慨的喃喃:「这兄弟俩的感情真好啊!」
所有人都以为尹向瑀跟安德烈斯是兄弟,殊不知他们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在大约两年前,安德烈斯途经离这村子有段路的卡尔顿森林时,据说危险至极、除非活腻了否则千万不要踏入的森林之中传出生物活动的声响,安德烈斯脚下一顿,极佳的听力捕捉到了属於人类的哀号声,当即转换了方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遮天蔽日、将视线层层遮盖的灌木丛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即使是某些生命力极强的种族,这样的出血量也必si无疑。
视线上移,一名身穿白衬衫、黑长k的人类少年瘫坐在血泊中,同样浑身上下都被鲜红的se彩浸染,同样染满血迹的双手垂在脚边,深se短发柔顺的贴在白皙的颈後,看少年的所在位置与血迹喷溅的方向,安德烈斯能肯定那些血必定是以少年为中心溅开的……或者说,那些血就是少年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是这个样子,但既然人都si了,再多想什麽也是徒劳。
青年略带遗憾的呼了口气,闭了闭眼,朝那少年迈步……一双黑眸倏然出现在视野中,安德烈斯下意识顿住脚步,与被他当作屍t的少年面面相觑。
双方对视了一会,才见少年双唇蠕动了下,用怯生生的语气朝他开口:「请问这里是……地狱吗?」
安德烈斯:「……」
两人在森林里折腾了许久,少年才表明自己的名字是尹向瑀,并且ga0清楚这里并不是地狱,他也不用接受酷刑。这荒郊野外的,却遇见一名莫名其妙、名字也很奇怪,又满身是血的少年,任谁都会起疑。
然而安德烈斯连多问几句都没有,就这麽不疑有他的将尹向瑀带进了村庄,在这纯朴的地方住了下来,对外就说是兄弟。
对此,尹向瑀很是感激。
手被轻捏了两下,少年抬头对上青年的视线,对方铁灰se的眸子中透出些许疑惑。
「没事,想起以前的事情而已。」尹向瑀搔搔鼻尖,弯起眉眼露出招牌似的灿烂笑容。
安德烈斯点点头,没多说什麽,只是走近挂有冒险者公会标志的小洋房,因为据点很小,里头供冒险者使用的也就两张圆桌、四五张陈旧的椅子、一个後头有名中年妇nv在打瞌睡的柜台,靠窗的位置有一面半人高的布告栏,上头零散的钉着约十来张委托。
这就是唯一的冒险者公会,位在他们居住的村庄隔壁,员工也就只有那位正在打瞌睡的妇人,桌面上摆着喝到一半的水杯。
「佩蒂阿姨,该起来了,下班时间到罗!」尹向瑀面露无奈,拍拍中年妇nv的肩,见妇人没反应,又改拍为摇,试图将佩蒂叫醒。
如此折腾了一会,妇人才吓到一般的弹起上身,定睛看了看,发现是两位老熟人才拍拍x口松了口气,露出温柔而和蔼的笑容。「是小瑀跟安德啊?隔壁村都收割完啦?」
「是啊!今年稻子长得特别快,就提早收割了。」少年跟着笑笑,手肘轻松的靠在柜台上,用手掌撑着下颚,用放松的姿态跟对方聊着天。
「哎唷,我们村也是欸!今年不知道为什麽,作物都长得很快,我家那口子还跟我抱怨差点来不及收割呢!」
「真的,连小孩都得下田来帮忙……」
尹向瑀与妇nv寒喧的过程中,安德烈斯已经熟门熟路的走进柜台後的内间。虽然原本规定要在柜台由职员核对过後,再将任务目标移置内间,但安德烈斯的纪录一直都很完美,妇nv对两人也相当信任,因此就由着他去。
而且安德烈斯时常主动帮忙整理内间,妇nv对他的好感度自然就更高了。
安德烈斯向来不擅长聊天,也不太会跟人打交道,估0着两人大概何时才会聊完,一面慢吞吞的整理着内间的物品……「说起来啊,不知道是不是繁殖季节到了,最近很多魔兽从山里跑出来,庄稼啊、家畜都被糟蹋,还有人被攻击,除魔兽的委托多很多欸!」
安德烈斯一面听着,回想了下最近山里的情况,略有同感的点点头,即便压根没有人看到他的反应。
「我们那边也有人的作物被魔兽踩坏,但康纳爷爷说以前不曾发生这种事情的?」
「是啊,魔兽住山上、啊我们住平原,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的,也不知道为什麽发生这种事。」
将几捆魔兽毛皮按种类堆放在一起,青年的动作倏然停止,抬头望向窗外,有什麽声音……有大量的脚步声正在朝这里靠近。
外头,尹向瑀跟妇人正聊得起劲,谁也没察觉桌子上的茶水泛起微微的波纹。
安德烈斯看了下聊得相当热络而放松的两人,推开了内间的窗子,无声无息的翻了出去。脚下使力,原地霎时只剩下残影,本尊已然出现在村口的栅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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