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买的,是不是符合科里的规定,她并不清楚。而为了不要落後班上同学太多,暑假时她不仅花了大把时间找资料、做功课,还去上了速成绘画的课程,尽量打好自身基础。
原以为这样的准备已经足够,事实证明是她小瞧了汉平艺高的服设科。
班上同学三三两两地进了教室,在看见管湘已经坐在里头时,不约而同都是一愣,接着刻意挑了离她较远的桌次坐下,并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她。
这就是管湘选择第一个到教室的原因,与其姗姗来迟在进教室找位子的过程中被盯着看,还不如她先躲在角落里,起码不那麽引起注目。
在典型服设科的人群里,管湘就像个小透明。
如果她是轻淡的素描、言子yan是大胆的水彩,那麽她的同学们就是用se冲突又矛盾的普普风漫画。同样的制服,每个人可以穿出不同的版型;耳朵上不是钉着的就是挂着的东西,令人目不暇给;眼影b她以往公演时能想到的用se都更前卫;缤纷而惹眼的发se大有人在……於是她的长直纯黑发及一脸素净,就成了班上的稀有动物。
周围的视线灼人,管湘於是低头翻开素描本,那是她前几天刚买的,里头什麽也没有,就是一片纯白,即使如此,她仍假装看得入神,连同桌坐下了谁都没注意。
然後,一阵耳语传来。
「喂,听说那家伙是在舞蹈科混不下去才转过来的。」
「真的假的,那不等於完全没服设基础吗?」
「真不晓得科主任怎麽会答应让她转过来。」
「主任是不是忘了,服设是我们学校入学门槛最高的科啊?」
「……」
类似的耳语自从前几天开学、老师在台上正式介绍过她以後,就一直没少听过。管湘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继续盯着她眼前的白纸。没多久,班导进来了。
班导蔡佑怡,同时兼任他们服装画的科任教师,是个出过好几本教材、一天到晚跑讲座的名师。她先是点了名,接着给全班发下练习纸,开始用投影片逐步讲解和示范皮革的上se技巧。
管湘捏着笔,时不时就有些出神。
过去她上的术科课,没有一堂不是用尽全身力气去跳的,每一堂下来都是汗流浃背,现在突然要她静静坐在位子上吹冷气,她只有满心的不习惯。
「总的来说,就是利用高光和y影来表现出皮革的光泽感,这部分要反覆练习……」讲解告一段落,蔡佑怡让同学拿起练习纸和铅笔,「第四堂课我有讲座,你们就留在这里把图稿完成,每个人交一套皮革设计上来──下课画完的先交给小老师,来不及的人周五前给我。」
「唉──」怨声载道,同学们开始不情愿地掏出工具,有人削铅笔、有人翻图录,也有人直接一头趴在桌子上装si,教室一下子闹哄哄地。
这时蔡佑怡边把投影机关上,边道:「别忘了,上se要由浅到深,这是定律,不能因为是黑皮衣,就用最黑、最粗的笔一次涂满,知道吧──何天兵,说的就是你!」
语毕,全班几乎都大笑起来。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两、三张桌子外,有一个深棕se头发的娇小nv生,此时正红着脸、缩着头,看不清是什麽表情。管湘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钟……竟觉得有些眼熟。
刷──
耳边响起铅笔画过图纸时特有的摩擦声,管湘回过神,发现同桌的人都开始打线稿了。她赶忙抓起自己的铅笔,也低下头来奋斗。
服装画,首先画的是人,接下来才是衣服。
暑假时,管湘看过好几个影片教程,也自己练习过几遍,大约知道该怎麽下笔,但和服设科生累积了一年、甚至更久的功底一b,还是不堪一击。她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纸都烂了,ga0半天好不容易打出个简单线稿,还是模特儿姿势最贫乏、最无聊的那种,可转头一看,同桌的都开始上se了。
咬着下唇,管湘不想示弱,於是低头加快了速度。她按照想要的感觉将衣服的细节g勒出来,接着擦掉铅笔稿,用彩铅逐步把颜se填上去。画着画着,她彷佛进入了一种无我境界,完全听不到外界声音。
事实上,汉平艺高的学生在内转时,是必须参加考试的,并非说转就能转,这点她一直非常清楚,也因此当初上交转科申请书时,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要是考试没能过,就认命地休学。
可後来不知道为什麽,转科考还没考,她就收到了申请转科通过的答覆,再之後才辗转听说舞蹈科的科主任、戴芷,甚至邢华都出面了,以她过去在舞蹈科战功赫赫的贡献来和服设科主任交涉,望他免去管湘的入科考试。
所以同学们说她什麽,她一点反驳的底气都没有……她确实就是靠关系进来的。
距离下课钟响还有五分钟时,管湘终於把图画好了。她吐口气,放下笔看看四周,发现其他同学早就都画完了,正在嬉闹聊天,且同桌同学的作品,目光所及,尽管只是个皮革练习画,可各个画工非凡、设计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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