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沈桂舟该怎么办。≈ap;ndash;送走林小宜,沈桂舟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他的关节似乎被柠檬浸酸了,松松垮垮地,使不上劲。林小宜刚刚讲给他听的故事,明明是一个苦尽甘来的故事,可他却听着难受,犹如感同身受一般。当然,不是和故事里的林小宜感同身受,而是同那位联系不上的好友。就好像什么时候,他也处处受排挤,四处碰壁,为了帮助他的好朋友,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甚至还能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危险发生,他把自己搭了进去,同好友断了联系,再见亦是不敢认的陌路。按他的说法,就是全身上下都生锈了,包括自动脑补的脑子也生锈了,锈得不轻,对别人的经历这般感同身受。要是让纪忱知道,又要笑话他了。沈桂舟甩一甩脑袋,扑通一声,学着林小宜躺倒在大沙发上。≈ap;ndash;纪忱突然说,要帮他找回记忆。下班后,带着他去了一条小巷,买了两份沙县,又带着他去一家紧闭着门的花店,问他有没有印象。他心悸了两下,轻轻点头,又摇头。过几天,纪忱又带他去工作的咨询室,让他在里面睡了一觉,他没有印象。周末,纪忱开着带他去了农村,安全带勒得难受,中途沈桂舟换了个位置,坐到后排躺下睡觉。到了村头,沈桂舟看见一间屋子,一位妇女正拿着一大袋粽子出来,递给门口一位老人。拿好啊,粽子,给你蒸好了,回家就能吃。说着,妇女拍了拍老人的手。沈桂舟呼吸有些急促。林小宜前不久给他送来了十个粽子,同那袋子里一个个头大小,这里也符合林小宜说的村头的汤粉店。那角落的墙上,还用红色油漆糊着林姨汤粉店五个大字。林姨看见他,突然眉飞色舞地朝他们跑来。诶,桂舟!好久没你的消息喽,终于舍得回来啦?沈桂舟吞了口唾沫,像误入世界漏洞一般,惊恐地朝里面挪了挪。林姨,他怕生。纪忱看了他一眼,帮他把车窗升起来,朝林姨解释。怎么怕生了,你那时候还在林姨的汤粉店打过工嘞沈桂舟的脸色越发苍白,计算程序出了误,往后除了震耳欲聋的耳鸣声,他什么也没听到。纪忱好像说了什么,林姨朝他挥挥手,车开走了。
怎么了?纪忱问。沈桂舟怔愣了许久,才抬手比划。我该相信她吗?纪忱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疑惑:为什么这么问。你没有骗我吧。沈桂舟问得跳脱。若纪忱没骗他,为什么他对这些事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对纪忱却没有,没有急促的心跳,没有脸红和悸动。他们真的是情侣吗?车猛地急停,沈桂舟没系安全带,磕到座椅前座,嘭的一声,声音不小。他捂着头,纪忱转过身来帮他揉揉,在他耳边说道:你看看后视镜,后面那辆车。他闻言朝后视镜望去。后面的车,车牌属于延宁。车身贴膜,他看不清驾驶位,可总有种莫名的直觉,他觉得开车的男人就是那个可怕的男人。纪忱证实了他的猜想。他说:张佑年一直在跟踪我们,他要把你抓回去。又问:你想被他抓回去吗? 死皮赖脸有什么用似是电影回放,沈桂舟一瞬间仿佛置身一座大别墅,他被关着、锁着,四下无门唯一的门被张佑年挡着,落在他身上的眼眸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又似播停断电,沈桂舟惊颤,下意识攥紧纪忱的手臂,后怕地摇头。别怕,我在这里,纪忱揽住沈桂舟,轻轻拍着他的背,要是你一直都需要我就好了。沈桂舟满脑子都是后面跟踪的车,没听清纪忱的话。纪忱松开抱着他的手,坐回驾驶位,重新系上安全带,也提醒他系好安全带,他说:坐好,我们把他甩开。不继续逛了吗?足够了。纪忱说。沈桂舟似乎从后视镜里看到纪忱勾起的点点嘴角。村子转弯难,纪忱一直朝前开,路过一座寺庙,沈桂舟恰巧往窗外一撇,看见寺庙旁的那条小巷,几个小孩正拿树枝沾水在地上画画。心脏一沉,沈桂舟慌忙收回视线,端正坐好,闭上眼睛不再四处乱看。闭眼前,那辆suv还在他们后头,等沈桂舟再次睁眼,已经接近湛州市区,那辆suv早不见了踪影。≈ap;ndash;往后很久,沈桂舟总是做噩梦。梦里他总是被关着,先是关在一栋大别墅里,别墅却逐渐缩水,缩成一个狭窄逼仄的房间,有时候又变成同样窄小的巷子尾,又继续缩水,变成衣橱底部那一隅之地。橱柜门被哗啦一下拉开,眼前男人眼眸似乎有火光在闪,他捂着自己的嘴巴,抵着墙也要拼命往后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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