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征战多,城北无饥鸦。白骨马蹄下,谁言皆有家……”望远镜被慢慢的放下,中村定定的凝视着远处的天空——旁边的栗田正在享用一罐牛肉罐头,闻言微笑抬头。“中村君,应该是支那的诗歌吧,哈哈……你还真是个支那通呢!……可是,你对那些平民,似乎有点过于同情了吧……要知道,如果不杀掉他们,从那些人当中一定会诞生出更多的抵抗分子。”“所以就一定要全部杀掉吗?要知道,杀戮平民只会引起更多的憎恨。”“中村君,恕我直言……战争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平民,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在参与战争,比如说纳税,产粮,充当劳役,为军队服务等等……只有切断了平民的支持,才能让抵抗分子彻底被瓦解。”中村摇头,不再说话,他觉得犯不上和栗田斗嘴。“看那!……一个支那人正在和黑岛君决斗!”一边的炮兵阵地上,何野中尉大声叫喊起来。很快,黑岛坠马,大虎跃上火龙驹,风驰电掣般冲出……一队骑兵在后面紧紧追赶,但大虎很快就一骑绝尘……“吆西!”中村转动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由衷的赞叹:“那个支那人,倒还真是个勇士呢!……唉……黑岛君过于低估此人,以至于吃了大亏。”栗田大急,连忙命令:“何野君,赶快开炮,干掉那个支那人!别让他逃掉!”“嗨依!……”何野大声回答,并亲自操起一门迫击炮:“听我口令,左一炮口,三十度……”余下几门迫击炮的炮兵开始迅速调整角度。“慢!……”中村突然挥手,随即跳下马来。“大队长阁下,如果再不射击,敌人就要跑出射程了!”何野把一发炮弹放在炮口边,急切地说。“不准射击!”中村走到何野身边,挪开何野拿着炮弹的手。“何野君,放下炮弹!……你一旦开炮,就将铸成大错!”“纳尼?”“你没有观察到吗?追赶的骑兵并没有开枪……敌人抢去的可是天皇御赐的宝马,如果被炸死,你该如何向黑岛君交代?而且,黑岛君遭到如此重创,如果不能亲手斩杀敌人,那将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何野君,敌人在我们的包围之中,他是逃不掉的,那么,就请把机会留给黑岛君吧……可以吗?何野君?……”何野的冷汗涔涔而下,他放下炮弹,向中村深鞠一躬。“多谢中村君提醒,的确是这样,我……我太鲁莽了。”旁边的栗田则是一脸的感叹:“果然是陆大的高材生!……中村君,你的思维能力和观察力都是一流的,而且,异常的冷静,假以时日,一定会前途无量!”“多谢夸奖……”中村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身命令身边的旗语兵:“打出旗语,告诉骑兵,不要追赶……保持好队形,按预定的坐标逐次推进!……我们的目标是不漏掉一个敌人,不要为了小股的敌军使我们的包围圈露出破绽。”“嗨依!……”旗语兵立即开始挥动小旗。栗田呆了,他开始用一种崇拜的眼光望着这位年轻的大队长——这个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冷静,简直冷静的可怕!……黑岛的左肩血如泉涌,军医官正在包扎。“联队长,伤口太深,需要缝合才行。”
“那你还等什么,快缝!”“纳尼?就在这里吗?……这里可是连个帐篷都没有,联队长,还是……还是去后方医院去吧。”军医官怯怯地说。“八嘎!……就在这里!快缝!”“嗨依!……”军医官赶忙打开缝合包,开始准备。……士兵们围成了一圈,并支起简易行军床。黑岛躺在行军床上,左肩的衣服已被剪开,军医官开始消毒,铺单,打麻药。然后,开始缝合——黑岛紧紧地咬着牙,一声不吭。他的左肩在缝合,右手却在把玩着砍断的飞爪。没错,这就是一把飞抓,一件中国兵器里专门用来攀爬的飞抓,但这个飞抓显然有些不同,五指俱全,每根手指的尖端都被打造成勾状,每个勾尖都被磨得锋锐无比。另外,还有一条细细的锁链,系于勾尾以适于远攻。自从军以来,黑岛还从未吃过如此大亏,这里面,固然有轻敌的成分,但是,毫无疑问,对方也是个绝顶高手。八嘎!对方明明如此厉害,却故意示弱,以至于自己掉以轻心。如果不能亲手斩杀这个混蛋,那么,自己这个联队长,也就没脸再干下去了……一念及此,黑岛的疼痛立刻就转化为满腔怒火。……日头开始升起,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清晰。远处是高低起伏的丘陵,被雨水切割出的千沟万壑密布其间,缺少植被的丘陵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残雪。天空是灰蒙的,远沟近壑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站在铁帽山上的孟占山正在听取段峰的汇报:“大虎刚刚返回,身上多处负伤,正在包扎……他们在后沟遭遇了大批鬼子,罗先生带着一百多人就地阻击,现在下落不明……大虎和几十名队员带着老乡们撤退,中途被鬼子赶上,除他以外的所有队员和老乡们全部都遇难了。”孟占山的脸上抽动了两下,胸口隐隐做痛,他明白,下落不明意味着什么……“罗先生……”他低唤了一声,泪水突然就打湿了双眼。一阵山风吹来,刮得雪粒子漫天飞舞——他不再说话,抓起望远镜朝山下望去……远处的土丘上,开阔地上,到处都闪动着黄色的身影,正呈搜索队形蝗虫般地在清晨的薄雾中蠕动……太阳旗在晨风中飘扬,前面的警戒骑兵在马上挺的笔直,手上的马刀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很显然,队伍已经被包围了,日军已经在铁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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