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醒啦,你怎么知道的?”“嗨,这么一个大美女老在我眼前晃,暗香浮动,沁人心脾,我老孟便是在梦中,也惦记着呢……”女军医哭笑不得:“你这人,刚刚好点,就胡说八道。”孟占山笑得极苦:“嗨,苦中作乐嘛!有道是,苦中作乐,韵味更长。”“你呀,真的和别的伤员不一样。”“哦?怎么不一样?”“这儿住的基本上是重伤员,这些人大多是战斗英雄,战斗英雄脾气都大,一疼一躁就骂人,逮什么人骂什么人。也有不骂的,整天什么话都不说,就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怪瘆人的……唯独你……”“如何?”女军医抿嘴一笑,“你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有个乐天派从楼上掉下来,每经过一层楼的窗口,他就对楼下心惊胆战的朋友高喊:瞧,我到现在还没事儿呢。”“哈哈哈——”孟占山咧开嘴笑了,笑得伤口都痛:“天那,还有那么大心脏的人?我跟他可没法比。”笑完了,孟占山注视着女军医,轻声道:“笑归笑,姑娘,噢不,女军医,谢谢你这几天来的照顾,我,却无以回报——”“嗨,首长,你说哪儿去了?……照顾你是我的义务,我是医生嘛。”女军医也注视着孟占山,脸上满是柔情。孟占山道:“你别当我不知道,医生的活儿是治病,你现在连护士的活儿也揽下了——”女军医正色道:“首长,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我,你救了我一命,还保住了我的贞洁,我现在回报以万一,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要是再客气会让我良心不安,终生负疚的……”女军医说得恳切,能言善辩的孟占山倒一时没话了。女军医笑了,问:“首长,怎么不说话了?”“嗨,我在自卑呢。我就纳闷了,你怎么笑得这么好看,让我们这些丑人都觉得惭愧!”“你——”女军医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她摘下口罩,连咳带喘,斯文的脸上五官精致,好像盛开的白兰花。孟占山却愣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痴痴地看着……按道理说他不该这么看,可他的眼睛没法移开……很快,他的眼里就闪出泪花……女军医一惊,忙问:“首长,你怎么啦?”孟占山不答,下一秒,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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