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脑袋,跟着郭胜利有样学样。这帮猛人一边冲锋一边搂火,把大楼里打得尘烟四扬,一边射击还一边狂喊:“缴枪不杀!老子们优待俘虏!”楼里的国民党兵都乖乖地举起了手,郭胜利就问:“周福成在什么地方?”那些兵就用手往楼上指。郭胜利带人刚要往楼上冲,就见一个军官从上面走了出来,开口便说:“我是周福成,我正准备和你们商量投诚事宜呢。”投诚事宜?和谁商量?郭胜利觉得太搞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投诚?于是把冲锋枪一挥,“来人!把他们带下去!”直到此时谢振国才带人冲进大楼,一见郭胜利捉了周福成,谢振国气得嗷嗷直叫,“娘的,半道上端走我煮熟的鸭子,你郭胜利算什么本事?没有老子的重炮,你捉个山药!”郭胜利就笑,“嗨,自己人老谢,胜利果实揣谁兜不是揣?再说了,你那炮再打下去,整个银行大楼都得被你煮熟喽!我……我不冲成吗?”谢振国正要发火,后院却传来激烈的枪声。郭胜利大度地挥挥手,“老谢,息怒老谢!你瞅瞅,大头还在后头呢!这回你们先来,我绝不抢食。嘿嘿,有困难说话!”说完,就带着人退出去了。谢振国没想到仗打到收手时,还能捞到一块硬骨头,马上就来了精神,立即命令包围后院。后院是银行仓库,是一座三层小楼,修得十分结实,据说有二三百人把守。小楼的窗户里伸出二十支机枪枪管,楼前的沙包工事里,还有四五挺美式重机枪和几十枝冲锋枪,俨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谢振国把形势看明白了,立即命令一营试探性进攻。冲锋号一响,一营就在火力的掩护下迅速向小楼逼近。可还没等部队展开队形,对方就开火了。果然是精锐,火力异常凶猛。一营在密集火力的打击下纷纷卧倒,小楼的火力居高临下地往下打,不少战士趴在地上就被打中了。谢振国骂了声,“兔崽子,死到临头还瞎折腾!”眼见伤亡不断增加,连忙命令部队撤退。孟占山提着一支冲锋枪赶到银行大楼,大楼外的郭胜利一见就匆匆迎了上去。“怎么回事?周福成都押到我那儿了,这银行大楼却还没拿下?”孟占山纳闷地问。郭胜利笑了:“队长,我一个冲锋就把前楼拿下了,老谢不服,结果在后院吃了瘪。”孟占山瞧瞧形势就明白了,“你小子少吹牛,我还看不出来吗?这些重炮拖不进去,老谢没了重火力,这才吃的瘪!走,进去瞧瞧!”两人旋风一样冲进大楼,谢振国正在里面团团转呢,这家伙把衣扣一溜拽开,困兽似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见孟占山连忙迎了上去,“队长,你怎么来了?”孟占山问:“怎么,遇上麻烦了?”谢振国苦笑了一下,“娘的,一帮杂碎,拒不缴枪,火力还挺猛!”郭胜利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老谢,不是我说你,你那些宝贝留着下崽啊?重炮虽然拖不进来,可你那些六0炮和火箭筒呢?炸平他!看他狗日的还敢嘚瑟!”谢振国摇摇头,“据俘虏交代,小楼下面是金库,咱要是炸平了,那金子就白瞎了。那可是金子啊!”孟占山一惊,神色顿时严肃起来,过了良久,才抬头看向郭胜利:“谢团长说得对,这么大个银行,金子少不了。这样吧老郭,你去金淼大厦的俘虏点整点儿火焰喷射器和射手来,应该有三具,拿来烧他狗日的!”郭胜利听了直咋舌,“哎呀!那玩意可厉害,一烧一条火龙!队长你太聪明了,真金不怕火炼!”说完就带人去了。一袋烟的功夫,郭胜利就带着三具火焰喷射器和三个反正的射手赶了过来。很快,三具火焰喷射器就在后门一字排开,谢振国还组织了十几个机枪掩护组,专门负责掩护。“国军兄弟们!”谢振国拿着个铁皮喇叭在做最后的喊话,“你们已山穷水尽,放下武器,我们优待俘虏!”眼前的国军对谢振国的喊话无动于衷,回答他的是一阵枪栓拉动的声音。谢振国冷笑一声:“哟嗬,还他娘是硬骨头!瞧清楚了,这可是火焰喷射器,再不投降,统统做烧鸡!”对面有人大骂:“呸!我堂堂国军,宁死不降!你们来打呀?老子临死前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谢振国怒了,扭头冲身后的孟占山说:“队长!狗日的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烧吧!”孟占山还在犹豫,一边转动望远镜,一边嘟囔着:“娘的,不合理啊?周福成的兵,都是老东北军,应该没有那么顽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一旁的陆政委也在呐闷:“就是,周福成都被捉了,这帮家伙还执迷不悟。”郭胜利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阎王完蛋,小鬼还蹦哒。”孟占山龇牙一笑,说:“我说,这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从前有个财主养了一帮护院,结果有一天山贼来了,财主发现,护院见了山贼脸都绿了,吵吵嚷嘎着要入伙……”“咋回事呢?”陆政委估摸精彩的还在后头,咂了咂嘴,等待下文。可是,没有下文了,孟占山的故事戛然而止。小楼里闪出一个军官,以极快的速度匍匐到楼外侧的沙包工事后。孟占山看得分明,一把扯过警卫员小王,“小王,看看那个刚出来的军官,怎么那么面熟?”“噢?”小王抓过望远镜,猴着腰,贼兮兮地盯着对面,少顷点点头说,“我操,队长,那好像是当年大王镇的参谋长陆震海。”说着眼睛就瞪大了,腮帮子也倏然绷紧。陆政委惊问:“陆震海是谁?”孟占山没吭气,仍然目视前方,本来微蹙的眉头,已然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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