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使用应当破格。”参谋长终于明白了刘司令的深意,他欠了欠身子,试探地问:“司令,你准备如何重用?是否已经有了大致的设想?”“嗯,”刘司令说,“我的意思是,请求东总提拔他为主力师师长,他的部队壮大很快,早就是师的规模了,提个师长也顺理成章……我想,在做出决定之前先听听你的意见。”“噢……”参谋长点点头,又摇摇头,“咱们东总一向看重作战能力,仗打的好,独立师可以升为主力师。战打得不好,主力师也可以降为独立师。可是,一下子从队长提为师长,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以前还没有先例。”“这个可以有吗!以这小子的能力,有朝一日成了纵队司令我也不稀奇。你就写吧,老伙计!”不待参谋长多说,刘司令接着命令道。“好,好,我写,我写……”参谋长扶了扶眼镜框,笑着对刘司令说:“我说,我要是再犹豫,您怕是要吃了我!”“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报告——”一声报告骤然在门外响起,然后就看到史参谋一脸激动地跑了进来,人还没站稳就急着报告:“报告司令,参谋长,大事不好!……冀西大队的孟队长和独立六旅的沈团长打起来了!”“啊?”“什么?”刘司令和参谋长齐齐地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眼见如此,史参谋连忙又重复道:“冀西大队的孟队长和独立六旅的沈团长打起来了,千真万确!电话就在外屋,我没挂!”刘司令如遭雷击一般,木然地站立不动,参谋长赶快来到外屋,一把抓起电话:“我是参谋长!请讲!”听到他的声音,对方立刻报告道:“报告参谋长,我是独立六旅的陈旅长,今天上午,我12团沈团长安葬烈士归来,发现冀西大队在安葬一名国民党军官,还使用了一口楠木棺材,沈团长一时气不过,就上前理论了两句。谁知……谁知被孟队长一脚踹倒!参谋长,这,这也太恶劣了!我说,请您和刘司令一定要严肃处理,要不……我就把官司打到东总去。”参谋长沉声道:“知道了,待命。”听到参谋长的命令,陈旅长并没有放下电话,而是继续说:“参谋长,您什么意思?我想和刘司令说两句。”参谋长勃然大怒,喝道:“越来越放肆了!让你待命就待命,啰嗦什么?”听到参谋长的斥喝,刘司令赶忙走了出来,从参谋长手里接过电话,大声道:“我是刘司令,请讲!”“刘司令,我知道您一向比较看重孟占山,可据我们查证,他们安葬的是国民党一八四师补充旅的旅长王长庚,此人原是我军叛徒,还当过汉奸。我说,如此恶劣之人,他们居然大张旗鼓地厚葬,如果您不采取断然措施,严肃处理,此事一经宣扬,必将造成恶劣的影响。”刘司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浑身冰凉麻木,兼带头晕脑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冒出了一句:“这,这是真的?我不相信……”电话那头,陈旅长断然道:“千真万确!刘司令,我敢拿人头担保!”刘司令完全呆住了,好像失了音一般,半天不说话……参谋长基本也听明白了,他在震惊之余,一脸担忧地提醒道:“司令,无论如何,应该马上派人把孟占山和沈团长带来,两下询问一下,全面了解一下情况!”良久,在参谋长的注视下,刘司令低吼一声:“史参谋,带警卫连去!把孟占山给我绑来!再把沈团长一并带来!”史参谋刚要答话,刘司令又改口了:“不,先把孟占山绑来,然后再带沈团长……嗯,不,还是两人一起带来,不要绑了……”面对这种诡异的调调,史参谋被搞愣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幸好这时候参谋长开口了:“都带来吧,谁都不要绑……”“是!”史参谋响亮地应了一声,大踏步而去。望了一眼刘司令那异常苦涩的脸,参谋长也觉得异常尴尬。他望着离去的史参谋,突然长叹一声:“唉,这个孟占山,前脚才夸他,后脚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刘司令的脸已然涨成紫红,他的目光里涌满了绝望与痛苦。他拉过一张行军椅,深深地坐下,硕大的寸头埋进两膝之间,两只手并拢着捂住自己的眼睛!蓦地,他抬起头,仰天长叹:“天,谁能告诉我,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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