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御顿时了然。他低咳了两声,视线又放在洛羽书那张清丽的脸上。当程御细细打量对方时,洛羽书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程御眼睛是雾蒙蒙的,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发虚,只落在半空的某处。洛羽书曾经在节目后台见过对方,甚至有过短暂的惊艳,但很快就在程御冰冷的审视下荡然无存。那时程御不发一言就匆匆离开,随即自己就被签在了程光娱乐下。洛羽书知道程御对自己有所渴慕,但他厌恶这种金钱肉/欲关系,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明确地拒绝对方。可当下,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同……程御好像有些难受似的,唇微微启着,唇瓣苍白柔软,贝齿若隐若现。明明相隔一段距离,洛羽书却觉得他呵出的每一口气,都像引人沉/沦的迷香。是极易使人滋生恶意的模样。洛羽书茶色的眸子跳动闪烁,他突然想摸一下程御湿漉漉的眼睛,和那粒落在眼尾的红痣。纤长的手无意识地向前伸出,到一半时突然顿住。不,不对!洛羽书回过神来,有些惊惶于自己生出的荒唐念头。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一片滚烫。脑海中即刻闪过来时路上喝的矿泉水。“程总……程御。”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旦察觉自己被下了药,隐秘的感觉更是如浪潮汹涌而来。洛羽书的声音都在发抖,一时辨不清是惊还是恼。“我没想到你表面斯文,其实和蒋舟是一丘之貉。”程御微微蹙起眉头,冷淡地辩解:“不是我。”洛羽书只是一个选秀节目中的小小练习生,原主位高权重,不过略施小计就将他逼迫至此。是手下人多心,以为原主怀揣着别样心思,给洛羽书喂下秘药,才会有当下青年这般模样。程御说不是,可这副了然姿态,洛羽书又怎会信他,只知道自己落入陷阱。他堪堪成年,未经历过多少风雨,一手死死捏住口袋中那冰凉坚硬的金属外壳,勉强维持着神志。他不能就这么屈服。“程总,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吸引了您的注意力,我改可以吗?我只想单纯地写歌唱歌,不想——”他低着头,难以启齿一般:“……不想借肉/体往上爬。”洛羽书期期艾艾的恳求,落在程御耳中,只让他觉得吵闹。他用那虚浮的眼神,扫过对方藏在兜里的手。那里面有一支录音笔。
这本该属于书中原主头一次强迫洛羽书的剧情,虽然行为与大家猜测的大相径庭,没与对方发生实质性/关系,但秘药的作用和两人前后脚出酒店的行程,还是让有心人拍下照片。之后洛羽书爆红,有人拿照片来勒索,没想到洛羽书大方地任其爆料,照片一出,当全网都在嘲他被包养时,他又取出当天的录音,狠狠打脸吃瓜群众。不错,这小子录了音。真相水落石出,一切都是原主逼迫,而洛羽书宁死不从。这一下身败名裂的成了原主,程氏集团股价短暂大跌,被有心人抓住机会大量收购。原主自此一落千丈,再无翻身之力。只要应下洛羽书这句话,这笔账总有一天会被清算。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再度死亡,程御胸口便生出一股躁郁之气。可他不是原主,洛羽书也不是他的救赎。阒寂之间,程御忽地嗤笑一声,“你当我看得上你。”初雪般冰冷剔透的声音在会客厅里回响。洛羽书愕然:“什么?”“我说。”程御的视线终于聚焦,落在洛羽书潮红一片的脸上。他生就倨傲,明明在抬头看人,却像是高高在上的俯瞰。程御的五官浓艳至极,脸上还蒙着一层细碎的薄汗,此刻却满是冰冷的攻击性。“不想被雪藏的话,就给我滚出去。”房间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只有换气系统的簌簌声。紧接着,程御听到洛羽书发出一道近乎于呜咽的声响。一系列的精心算计和猛烈兴起的药效,不停地冲击着洛羽书的心智。而程御现下宛若看待垃圾的态度,更是直接击了他的心理防线。他原本躲避着程御的视线,此刻却突然抬头,眼里猩红一片。“为什么?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洛羽书两步冲到程御身前,一手握住对方落在膝上的手腕。速度快到程御来不及闪避。滚烫的指腹穿透衣料与手套的空隙,直白地贴上皮肤。程御的瞳孔骤然缩紧,肌肤相贴让这具患有接触障碍的身体克制不住地战栗,喘息声蓦地粗重起来。原本的冰冷荡然无存,像是突然被扯去针芒的脆弱生物,强硬面具下的软弱暴露无遗。叫常人无端便生出破坏欲来。这种惊人的反差,让理智所存不多的洛羽书更生出些好奇的躁动。那露出的窄窄一截手腕,握在掌心是玉脂般温润的触感,又比那丝织手套还软上三分。感受到对方的身子在微微发颤。洛羽书脑子里浑浑噩噩地感慨,好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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