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琦:「什么情况?」杨子晋:「你老板说出来的话, 你问我干什么?」纪云琦瞪了他一眼:「程总绝不会信口开河。」杨子晋翻了个白眼:「我们陆总向来公私分明。」一拍两散。纪云琦愤愤地收了手机, 杨子晋也一改刚才的无语面色, 重新挂上得体的笑。程御和陆含璟还陷在某种诡异的沉默中,杨子晋便适时地插嘴,“程总, 能跟您达成合作,是我们望津的荣幸,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 中午的宴席已经备好, 还请您和贵司的优秀人才们一同移驾出席。”程御正盯着陆含璟微红的耳根出神,闻言,懒散地摆了摆手,“我不去。”杨子晋脸色一僵,还未开口便看到陆含璟慢慢将脑袋转了过来,墨蓝色的眸子里透着薄寒,似有不悦, 道:“我也不过去了, 你们能玩得开怀些。”陆含璟盯着杨子晋,心里还在为他的骤然打断而有郁色, “你负责把程总的人照顾好了,别怠慢了人家。”声音淡淡,但杨子晋跟在陆含璟身边做事多年,又怎么能听不出其中的不愉。他心中抓耳挠腮,不明白为什么五分钟之前自家老板还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现在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在说他没有眼力见了。杨子晋掩饰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纪云琦瞥他一眼,突然笑意盈盈地说道:“陆总客气了,有您这句话,今天我们可要让陈助带着玩个尽性。”杨子晋连忙顺坡而下,“这是肯定的,还要请你们赏脸。”两个助理一改会议桌上的针锋相对,在情绪叵测的老板面前,达成了出奇一致的立场,互相客气着跑远了。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陆含璟好笑地低嗤一声,回头看到程御一副兴致恹恹的模样,猜出他是不喜欢与太多旁人待在一起吃饭,便提议道:“我们去竹林别院?”自陆含璟开口与杨子晋说话时,他的面色就恢复如常,耳根的红也消了下去,好似那短暂的羞意只是旁人的错看。程御觉得有些无趣,本来都移开了视线,结果听他这样说,又有些心动。他刚想说好,却突然接到了来自陈廷玉的电话,程御盯着那屏幕,许久才接了起来。只听了陈廷玉几句话,他脸色就骤然有了变化,最后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后,程御语气生硬地对陆含璟说:“不去了。”陆含璟一愣,“有事?需要我送你吗?”
程御轻缓地摇了摇头,唇边带着讽意,“不用,车子已经到楼下了。”陆含璟送着程御出了门,果然,那辆他最常用的迈巴赫s680已经等在楼下,而许久未见的陈廷玉,穿着一身笔挺西装,正等在车旁。程御走近时,他打开车门,动作娴熟地护着。陈廷玉的手背抵着车门顶沿,当程御弯身进车时,指尖便自他那柔软蓬松的发顶若有似无地划过。动作轻柔到连程御本人都毫无察觉,唯有跟在后面的陆含璟目睹一切,骤然冷下脸色。陈廷玉将车门关上,对着陆含璟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好似一切未曾发生般地寒暄,“陆总,好久不见,近来听说望津地产将有大动作,提前预祝陆总旗开得胜了。”陆含璟:“旗开得胜不敢当。都是些小本生意,陈助在程氏拼搏多年,想必已经见多了大风大浪。”“哦?”陈廷玉笑意加深,语气却隐隐透露着不善,“看来陆总也有心思来我这片风浪里闯一闯了。”他这般野心展露的模样,反倒让陆含璟心下放松了。陈廷玉不是善茬,这样说话几乎是有意撕破脸皮,看来程御对他的厌弃,大概率已经到了不想遮掩的地步,才让习惯忍辱的陈廷玉选择孤注一掷地插手。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提醒道:“陈助,风浪只属于他自己,你只是恰好瞥见了风起浪涌的那瞬间,并不代表你就拥有了风浪。”陆含璟说完,好像不过瘾似地,又朝前走近了两步,在他耳边轻声下了断论。“程御永远不可能属于你。”陈廷玉终于维持不住如同面具般的笑意,唇边的肌肉都在微微抽动,正当他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后座的窗帘被猛地拉开,露出了程御如玉雕琢而成般的精致面容。他脸上一副等久了的躁郁之意,冷冷道:“还不走?”陈廷玉森然的眼神自陆含璟身上扫过,落在程御身上时,又是一副温和模样。“就来。”他说着便进了前座的副驾驶。车子启动,程御扫了一眼车外的陆含璟,略有些敷衍地朝他点了点头,倒是陆含璟好似又恢复了好心情,冲着程御摆手道别。程御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陈廷玉却盯着后视镜里长身而立的陆含璟许久,难抑怒火地拽住身下的皮质坐垫。程御对此一概不知,一心只想着刚才的电话。陈廷玉来电说程朗坤要见他一面。程朗坤在工作日中午着急找他这事儿本就奇怪,更何况陈廷玉还自己找到了陆含璟的地盘上,怎么能不让他起疑。是以到了疗养院见到程朗坤时,程御并没有主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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