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之感,无端端浮上了心头,让他不由自主有了几分相信……他盯着白衣人密不透风的头脸,疑道:“你到底是谁?”
白衣人说道:“我昨晚已经说了,我是谁不用你管。”
宗裕骐说道:“不是,我该怎么称呼你啊?我总不能叫你‘那谁’吧?”
白衣人沉默片刻,说道:“你叫我仙长即可。”
宗裕骐说道:“这等于没说啊。你都不愿花点儿功夫,编个张三、李四的名字给我?”
那白衣仙长不理他,只道:“我料得浩劫已经过去了,等我们离开此地,我就与班昊仙师分说明白。不论他如何疑我怪我,我自坦然受之。若是你愿意帮我,你就只当一切不知情,不要再生波澜。事后,你们双方是要退婚,还是另寻他法结盟,我不去管你们。”
宗裕骐无可奈何,说道:“你这番话我也无从验证,眼下只好随你去了。”
他爬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这片草原旷朗平坦,可是不知为何,他觉得身上发热,闷得喘不过气来,索性脱去了外面两层华服,只穿着里面的大红单衣。他游目四顾,说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白衣仙长说道:“若我没有猜错,方才班昊仙师手中的镜子,就是昔年瑶池王母赐给他夫妇的法宝‘红金鸳鸯宝镜’,我们此刻就置身于镜中幻境。”
宗裕骐诧异道:“幻境?”他抬头看着白云慢悠悠掠过蓝天,阳光暖洋洋照在脸上,一阵微风吹得池水起皱,草叶摇摇摆摆,无论如何都找不出虚假之状。
仙长说道:“幻境就譬如是一个神仙造化境界,镜子外面只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镜中幻境已过了一日。七天七夜之后,红金鸳鸯宝镜就会自行放我们出去。这幻境对人的性命修为丝毫无损,只是……”
宗裕骐说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说。能不能不要说一半、吞一半?”
仙长说道:“……只是,这宝镜是专为爱侣所炼制,镜中幻境一切景观物事随心转换,一点一滴、一花一草都在潜移默化催动七情六欲。瑶池王母当年将红金鸳鸯宝镜赐给班昊夫妻,也是因为怜惜他们那时肩负重担,连新婚燕尔都只能仓促操办。故而令他们在幻境中共度七日良宵,又不至于耽误了正事。”
宗裕骐恍然大悟,说道:“怪道班姐姐吞吞吐吐说她父亲备下了什么东西,原来是备下了这劳什子。”
仙长反问道:“你早就知道?你怎么不早说?”
宗裕骐驳道:“你又没问过我啊。”
仙长不响。
宗裕骐好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暗中窥探吗?你没有听见我和班姐姐说话吗?”
仙长冷嗤道:“哼,你们一对未婚夫妇深夜私会……我可做不出窗下偷听那么下作的事情。后来我看见她骑鹿远走,才察觉她要逃婚。”
忽而那对鸳鸯双双飞起,带起一阵熏风吹过,两人身周霎时绽放了一片玫瑰花,甜香馥郁,闻着让人晕乎乎、醉醺醺的。宗裕骐额上流下一滴汗水,他顺手就擦去了。
仙长远离玫瑰花丛,在空旷处盘腿坐下,说道:“忍过这七天七夜就好了,我要用功了。”
宗裕骐笑道:“就算这幻境能催动人欲,你可是修道之士啊,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有什么好怕的?”
仙长双手掐了个法诀,全身凝固不动,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宗裕骐自讨没趣,转身看看天空,想到仙长方才所言,幻境景物可随心显现,反正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不如聊作消遣。
宗裕骐就问道:“仙长,这幻境可要什么咒语、符咒来操纵?”
仙长默然不答。
宗裕骐笑道:“这宝贝不是你的,你也不知道怎么玩儿罢?”
仙长不受他激,仍是一动不动,叫人疑心那层白披风白衣袍下面,或者变成了木偶泥胎,或者空空如也。
宗裕骐说道:“这宝镜是为夫妻和睦所造,不会故意刁难人的,瞧我的罢。”他双臂高举,心里默念:“我要……我要去月上蟾宫!”
他也不知月宫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是一遍遍默念这句话,全身上下都在用力,片刻间脖子里就热出了一层薄汗,睁开眼一看,周围却还是蓝天绿草,那对鸳鸯在水里钻来钻去,泼剌剌嬉戏玩闹。
宗裕骐心道:“怎么没用呢?嗯……是不是只有我识得的地方,才能显化呢?”
他又想:“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想到家,心中油然浮现出他所居宫殿的样式。
他心念一动,果然前方水面上浮现出了一座宫殿,屋宇阶墙廊庑兼备,连廊下摆的一排梅花盆景都恰到好处,只是颜色淡淡的,犹如海市蜃楼一般,在水光潋滟间闪闪烁烁。
宗裕骐愈发凝聚精神,那座宫殿的边缘就越来越清晰,颜色越来越真切。宗裕骐憋了一口气,全身继续使劲儿。终于池塘彻底消失,那座宫殿顶天立地,赫然矗立在前。
宗裕骐手脚有些脱力,心中大为兴奋,走过去伸手一摸宫门,刚想:“少了一对门环。”门上就立即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