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风大了些,像一层轻慢的薄纱将宴会上的声音阻隔开来,宴会上交谈声和钢琴声远去了,如今耳边只有远处的森林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声音。
贺知英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看着这个苍白的oga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抬起头对他说,“刚回国还适应吗?”
风拂过脸颊,贺知英一丝不苟的黑发被吹下几缕,听到这话,他几乎忍不住轻笑出声,连晚上被迫应酬的不虞都消散些许。
不用动脑子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傅司为父亲娶回家的小oga在想些什么,他和傅司为的确有许多相似之处,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认错。
看来傅家对这位娶进门的oga属实不怎么重视,两年过去,甚至连傅司为都不认得。
“还好,”在闻蘅几乎要维持不住笑容的时候,贺知英答道。
随着他的回答,贺知英看到眼前的男人眼睛突然亮了几分,连带脸上原本生硬的笑容都霎时间生动起来。他的头发似乎没有专门打理,此刻被露台的风一吹就变得乱乱的,黑发下那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黑曜石一般。
原来真的有人会把情绪都写在眼睛里,贺知英无端地生出点困惑来,他不知道自己很蠢吗?
闻蘅确实没觉得自己蠢,毕竟在此之前他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接触过最勾心斗角的地方就是职场而已,甚至因为他的性格原因,他的职场生涯相较同事也算是一片岁月静好。
听到贺知英的回答闻蘅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找到了目标人物,但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出于一种直觉。
在他还想再问一些问题的时候,闻蘅看到“傅司为”来到栏杆前,露台比刚才亮了些许,这时闻蘅才发现原来“傅司为”刚刚遮住了宴会透来的光。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都长这么高?
“我还是比较喜欢国内的气候。”贺知英温声道,“英国总是下雨。一下雨,我就头疼。”
“傅司为”之前原来在英国啊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这样的身体能顺利走完车祸失忆火葬场还顺带和几个撬墙角的兄弟斗智斗勇的剧情吗?
每天工作已经很累了,还要忙那么多事,闻蘅一瞬间有点共情了,他真诚地对“傅司为”道,“头疼的话还是要重视一些的,你有去过医院检查吗?工作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是第一位,不能因为太忙就忽视了身体。”
为了剧情顺利发展,请你注意身体健康,毕竟你后面还有一夜八次强制爱的剧情。
“谢谢,”贺知英说,“检查过。”
闻蘅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傅司为”问他道,“你在这里还适应吗?”
黑夜中,闻蘅看到贺知英的俊美深邃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刚刚宴会上我看你很不适应的样子。”
“是有点不适应,”闻蘅在心中感慨霸总不愧是霸总,观察仔细入微,闻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有点无奈,“我不认识他们,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所以总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说着,闻蘅抬头看“傅司为”,不会是嫌弃他给傅家丢脸了吧?
虽然他最后结局是被赶出傅家惨淡下线,但是前期他还是要讨好傅司为的,于是闻蘅抬眼认真保证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以后会学的。”
“不是你的错,”贺知英声音温和,“是他们太没礼貌了。”
这句话倒是令闻蘅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恋爱前的霸总居然意外地好相处。
“傅司为”倾听他人说话的时候无比专注,脸上挂着得体的温和的笑意,铅灰色的眼睛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人想要一直讲下去,把自己的一切都诉说。
闻蘅禁不住多讲了几句,宴会上那些人总是在讲一些废话,有些话他是能听懂的,但是从那些人嘴里说出来他就听不懂了。
“傅司为”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偶尔点点头,他的眼神包容,好像闻蘅说出什么话他都认为是正确的。
露台的风停了,刚刚被风吹走的酒意好像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闻蘅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停顿片刻,有点不好意思对着“傅司为”说,“我有点口渴了,你想喝点什么吗?我帮你一起端来。”
“一杯清水就好,谢谢。”贺知英看着闻蘅,声音带着一点担忧,“你的脸看起来很红。”
“我没事,”闻蘅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点烫,大概是紧张的,他抬头对着“傅司为”一笑,“和你聊的很开心,我等下就回来。”
闻蘅刚一离开,贺知英就感到手机震动起来。
“你在哪?”顾凛环视一圈宴会有点纳闷,“刚刚还看见你了,怎么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我在露台。”
“司为在找你,”顾凛一边说话一边从餐盘里叉了颗樱桃送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他忍不住翘起唇角。这次宴会实在无聊的很,贺知英正忙,傅司为很晚才到,季燃才坐没一会儿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现在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