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八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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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个月前
顾九手上一顿。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的户口本上。
旁边的人见他笔停,眼神带着询问。
他收回目光。
向对方摇摇头,他手上继续写…
被收养人:顾九
……
补完手续后他们回家。
顾九刚打开门,手便被制住。
身后的人带上门,俯身将他压在门板上。
动作带着克制。
那人笑着,眉毛飞扬:“可以吗?”
他拉下对方,熟悉的烟味包围他。
然后直接吻了上去。
玄关的灯微暗,那人的脸没入零碎的灯光,五官深邃,正低头看着他。
那是他的神只。
“我真的很高兴。”对方微喘,眼睛黑亮黑亮的,那是不加掩饰的高兴:“你是我的了,对吗?”
“……”
他没回答。
那人眼里浮现失望。
“也是,也是…”男人轻声呢喃着,眼神黯然,“我也从未想过你能真正属于我。”
“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他声音低低,顾九没能听清。
但望着他落寞的眼,顾九沉默。
……他也曾对别人这样说过吗?
他想起刚才的事。
他从谢醺的户口本上看到,他婚姻那一栏填的是——离婚。
这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
他前妻是谁??
……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险些失控。
但他必须得压抑,他怕刻在他骨子深处与生俱来的狠戾会吓到对方。
他得藏好。
不能吓跑了对方。
——毕竟他们还没做到最后一步。
所以,
即使他在意得要命,
即使他嫉妒得失控,
他也不想失去他。
那道突然出现在他黯淡生命里的光。
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想抓住的东西。
他必须先暗中蛰伏,静候时机。
伺机死死地咬住他的猎物没有防备的脖子。
让他再也不能离开他。
不止是口头上的承诺。
更是身和心的。
——永远属于他一个人。
那名为爱的思绪在他心底阴暗角落里疯狂滋生。
而当他恍然回过身时,
已在他浑然不知的日子里,生长成一片无人知晓的草原。
如果有一天那人不再用他那双饱含隐忍而又深沉的眼望着他,他就会变成一片无风的荒原。
到时荒草疯长。
只需一点火星,足可燎原。
他一定会做出令他后悔的举动。
一定会的。
——彻底地,妄顾对方意愿地,毫不留情地侵占。
他心底深埋着的欲望会霎时淹没对方的胸膛。
让他只能被迫地,
无法逃避地沉溺在他的世界里。
没有尽头。
没有出路。
他从小便能分辨周围人的情绪。
那最真实的罪与欲,喜与悲,善与恶,在他沉默的眼里都无法蔽形。
可他生于污秽。
于是被道貌岸然的人们死死掩藏的恶意似乎因他年幼,变得肆无忌惮,就那么赤裸裸地向他展露。
他至今还记得那恶心的眼神粘腻地在他身上爬的感觉。
——直到他遇见了谢醺。
当他经历众多不怀好意、轻视不屑的目光后,猛地发现竟也有人能那样不怀恶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
那已消逝于风中的话,
赋予他灰色的世界以色彩。
他说。
“你跟我走吧。”
他自幼自是见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但他此前从未想过谢醺会对他怀有那种想法。
他能明确,对方一开始绝不是怀着这个意图接近他的。
因此那时他是错愕的。
但他很快就给了对方答案。
——你可以对我那样。
如果是谢醺的话。
他想,也没那么难接受。
但事实远超如此。
当他看到对方错愕的神情。
当被那微凉的唇颤抖地触碰时。
他才恍然意识到,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情不自禁的不只有对方。
——还有他。
好比在那时吃火锅,他见谢醺出去,知道他是去抽烟。
但见那位谢醺的老友也出去了,他就坐不住了,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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