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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接纳新伴的Omega(1 / 2)

纳索不是没有见识过同伴死亡的狼。所有自己谋生的动物都在森林和旷野彼此追逐,落后的和被绊倒的就会死掉,被其他动物吃掉、被泥土和空气吃掉;活下来的没有时间缅怀,他们要向前、向前,跑得快些、再快些。

用双倍的速度奔跑,以期停留在原地。

纳索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死亡的场景。猎物的死亡不算,他根本没意识到过猎物的死亡也是死亡,那只是获取肉食的一道程序。他第一次见识死亡的时候和他的孩子们差不多大,一天天的脑子里想的只有妈妈和吃奶。

他们在窝外嬉戏的时候,一抹遥远的阴影在天边盘旋,然后俯冲而下。

那时纳索压根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只巨大的鹰扑落下来,而年幼的他还从未见过来自天空的威胁。他眼睁睁地看着正在和自己玩耍的弟弟被按倒在地,有力的鹰爪直接抓进颅骨,血和脑浆像坠落的松果一样炸裂开来,眼珠爆出眼眶。

看护他们的不是经验丰富的母亲,而是另一只比较年轻的雌狼。她冲过来和鹰殊死搏斗,而纳索呆呆地站在那里,差点被保护者一脚踩死。

最后雌狼夺回了幼崽,但死亡已经发生了。她绕着咽了气的幼崽不断哀号,直到纳索的母亲回来,冷静地嗅了嗅死去的孩子,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纳索仍然记得母亲有多镇定,即使是她在用鼻尖轻轻触碰前不久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家伙时,表情也没有变动一下。接着她走得离尸体远了些,轻声呼唤其他的孩子。

那次纳索差点就死了——这是他很久之后才意识到的事。要是鹰的爪子再偏一点,要是它认为他比他弟弟更肥美、或者更易得手一点,他就可能再也不会站在这里。

但老雌狼的死仍然让他恐惧。

长辈是晚辈的庇护所,尤其是母亲。老雌狼令纳索想起了母亲:智慧、慈爱、冷静,他完全不敢想要是自己的母亲当面死去——

纳索也不敢想布莱克是以怎样的心态放开老雌狼的。当他看着哺育、抚养自己的狼被冷水吞没,而那双熟悉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接着纳索忽然想到,自己也是个母亲。

他感到一阵茫然,即使是第一次面临幼崽死去时他也没感到这种茫然。狩猎回程后他钻进窝里舔吻每一只小狼,幼崽们亲亲密密地贴着他玩闹,伸到他下腹去咬被吮吸到红肿的乳头。

纳索想,他对于他的幼崽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那场事故后,没有再下雪了,但天气依然很冷。倒春寒杀了一批早生的植物,现在它们又从残雪下冒出了头。猎物却没有草这么容易再生。大家依然在忍饥挨饿,纳索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布莱克皮毛下凸出的肩胛骨。

没了母亲的调和,肉眼可见地,伦恩和棕白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狩猎、分食和休息时口头和肢体的冲突也越来越频繁。虽然大部分都很短暂,要么双方自己偃旗息鼓,要么布莱克或纳索插手制止,一直没再造成流血的伤口,但这种矛盾也一直没真正得到解决。

这种日渐深入的矛盾也体现在对其他狼的话语权上:在一次狩猎时,伦恩像往常一样发出指令,竟然有狼没有立刻服从,而是下意识去看棕白。虽然事后布莱克和伦恩一起狠狠教训了这只狼,布莱克也顺势表明了自己支持的是谁——但这无疑是个不好的讯号。

分裂的讯号。

纳索能想到,他不相信布莱克想不到。他时不时端详自己的alpha配偶,看着他望着天空沉思都样子,揣测对方会怎么做。

火红正式加入狼群是在一个再平平无奇不过的傍晚。

纳索正在和伦恩一起逗弄狼崽。今天琥珀一直没再发烧,纳索觉得她终于是痊愈了。狼崽们把伦恩当作一个假想的敌人,也许是只狐狸,在纳索的怂恿下他们嗷呜嗷呜地冲了上去。

伦恩假装反抗着。和幼崽玩游戏是件技术活儿,重了会伤到小狼,轻了又失去游戏作为未来生活演练的意义。个头最大的银灰色幼崽,是个雄性,奓毛时层层毛发呈锯齿状,仿佛簇簇松针。他尖叫着,和一个纯黑色、最像布莱克的兄弟一起袭击伦恩的肩膀。

还有两只雌性幼崽都是灰色,其中一只四爪都是白的,还有一只是非常标准的灰狼。她们从侧面攻击,想要抓到伦恩视野的死角。纳索注意到伦恩有些偏袒浑灰,几乎不阻拦她的攻击,可能是因为伦恩也不确定这些狼崽中究竟有没有自己的孩子、而浑灰又长得最像他。

突然伦恩惊叫一声,回过头去。纳索直起脖子,发现琥珀咬住了伦恩的尾尖,像一枚苍耳种子一样死不松口。

伦恩被棕白咬伤的前腿还没好,有些一瘸一拐,此时试图扭身把琥珀从尾巴上弄下来,姿态更显滑稽。纳索不由得笑了,像一声犬吠。伦恩幽幽地瞪了他一眼。

纳索感觉到了其他狼的目光。他转过头,发现是布莱克。黑狼首领本来伏卧休憩,此时却站了起来,视线直直的。

纳索意识到这不是在看他。

纳索顺着布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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