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喷溅而出,火热腥湿,打在元疏的脸上,他粗喘着拔出剑刃,看着一团黑红的魔气从那个凡人的胸膛,也就是他破开的创口中溢出来,化作嘶吼的魔物,突兀地打在他身上。元疏任凭它进入了,他顺从地忍耐着,如同吸入空气一般将那团黑雾纳入体内,将手中灵剑扔掉,忍着疼痛,治好了被魔物侵蚀、折磨的凡人。
他受体内魔物的指引,转身高高地仰着脖子,被寄生的魔物牵动了经脉中的灵力,让他伸手召唤了配剑。不远处扔出的灵剑重又被他收回,灵剑飞过来的角度绝不是能让他手持剑柄的形态,反倒是剑刃对着胸膛,直直地攻了过来。连那死物本身也觉得不妥,剑身都在微微颤抖。
元疏粗喘着直视那闪着寒光的剑刃,灵剑向他传递着惶恐不安的意味,他深深地吸气,眼珠却被体内的魔物控制着不自觉地上翻,眼前一切不可知,不可见,他勉强收回了自己伸直的手臂,将牵引配剑行动的指令撤去,那灵剑便极快地偏离了朝他攻来的轨道,在他手臂旁擦过,却又因为元疏没能迅速地收服体内魔物,止不住地偏了回来,重重地插进了那个无辜凡人的胸膛中。元疏听得身后一声惨叫,方才恢复了控制的眼珠惊慌地随着脖颈的转动,向着身后看去,对那个没能逃过厄运的可怜男人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叹息。
他正在实验洛霓君送给他的一门功法,一种能直接将魔物收入体内,化作灵力的采补功法。他做这事太仓促,以至于害了人命。
元疏几乎是刚与那人说上两句话,便忙不迭地接了宗门下派的抓鬼任务,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处尴尬至极的地方,那时,穆含星正抓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对洛霓君说话,说这个人不是他能染指的。元疏闻言,茫然无措地与洛霓君对视,他从那人墨黑的瞳孔里看出了些许询问,似是在争取他的意见,他眨眨眼,被穆含星话语中的意味逼得羞红了脸,他紧张地喘息着,须臾间,已惊慌失措地逃出了几人所处的灵石秘境。元疏出走三日,几乎将这个偏远村落的鬼怪杀尽,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一时心痒,草率行事了。
几个呼吸间,元疏已是缓和了下来,他放松地垂下了手臂,满意地意识到体内停止咆哮的魔物正一点点顺着他的经脉,变作纯粹灵力的一部分。这是洛霓君送给他的礼物,用来答谢自己帮他取来了千年的蛟兽兽灵,那就发生在穆含星大叫着不许他们再亲近之后,在元疏夺门而出之前。
元疏摸着残存疼痛的右臂,招呼灵剑飞回。他将那冷铁上的鲜血随意地擦在衣袖上,翻手将剑插进了腰间悬挂的剑鞘中。
他转过头,愧疚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残破尸骨,这个被两次开膛破肚的农夫,从前不知做了什么恶,被他这般对待。元疏无奈地伸手沾着他的血,在他的脸上画了个安魂符,顺便施法将他胸口的贯穿伤愈合,之后便唉声叹气地扛着他的尸骨,将人存入事先准备好的棺材中,连他并先前寻来的十五具尸体,一并安放掩埋,葬于村庄坟地。
“嗯,遇害十五人,捉得魔物四只,师弟的办事效率可真是惊人啊。”当元疏正盯着眼前的坟头新土思量如何与报案的里正交代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兀地攀上了他的侧脸,将他的双眼蒙住,他身后的男人笑着靠过来,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元疏闻言,低头躲过了他的手。他转身看到几日不见的穆含星,一时觉得难堪,红着脸高声解释道,“我来之前已经死了很多了,再有被困在丛林中的、被魔物附体的,死这些已经很好了!这些人看见什么都哇哇乱叫,我放在他们身上的隐身符纸都没用,这也能怪我吗?”
“元师弟,你接了任务,这些人就都是你的责任了,更何况刚刚我才亲眼看见一个死在你手里的……”
“我才刚炼出金丹,经脉还未修补完全,叫我怎么周全……”元疏闻言,忍不住大叫起来,他转头看见一个个被他亲手掩埋的坟堆,苦着脸又将头转了回去。
穆含星浅笑着走上前,低头将头靠在元疏肩上,元疏转头看着他,脸越发地红了,他伸手将人推开,抓着衣领哽咽道,“我错了,我不该独自下山捉妖的……司行处已将此事归档入库,也没有责怪我什么……我下次会注意的。”
穆含星闻言,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坟场,问得此处已做过安魂超度,又将方圆五里勘探一遍,确认此地无有魔物,便放下心来。他快步走近,从身后将元疏抱住,笑着环上了他的腰,一只手已是顺着衣领摸了身,手掌揉上了元疏的一边乳肉,笑道,“我的心肝,那一日后便没见过你了,叫师兄好生想念,你我今日亲近一二,让师兄解了馋,好不好?”
元疏闻言大惊,他慌忙推开了穆含星凑上来的嘴唇,叫道,“不好不好,那一日便做得糊涂,你既然不畏惧那兽灵,又何必消遣我呢?”
“没有消遣你啊,我何时说过要你帮我护心镇魂了?从来都是说的喜欢你,要你陪我敦伦罢了。”穆含星闻言,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他弯腰压在元疏身上,见他面上挣扎,双腿也颤抖,似不能支撑一般,索性跳到他背上,双腿缠上他的腰,说一路下山找他,忙活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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