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商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他没否认他有这样的能力,只是道:“那样的话啊会失去很多乐趣。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份乐趣还是很重要的。”他终于将饵料拌好,开始打窝,还将饵料盆递到楚环面前,“试试吗?”
楚环其实并不会正统的钓鱼方式,他以前在船上会用绣花针弯成鱼钩,挂上吃剩的食物,海里资源丰富,通常这样就能收获一些小鱼,他偷偷用电烤锅烤一烤,用来当做零嘴。跟言之玉在一起之后,大少爷显然对这种中老年人的休闲娱乐方式是不感兴趣的,所以从没带他碰过,楚环也就没有刻意去学习。
所以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先丢一波饵料?吸引鱼群过来?”
“是的。”言商夸他:“真聪明。”
两人有说有笑,言榷却早已搬了把长椅躺在一棵树下,将帽子扣在脸上,显然在补觉。言商对此表现得很平常,显然以往言榷陪他来,两兄弟也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言商给楚环选了一条小钓竿,用的也是最小号的鱼钩,鱼钩下水后,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看着水面。因为海拔偏高,山上总有微风,楚环还不太习惯看鱼漂,所以眼神盯得格外紧,看着居然有些紧张。言商注意到了,柔声安抚道:“别紧张,真的上鱼了,鱼漂会很明显用力抽动一下的。”
“抱歉,我没怎么这样钓过鱼。”
言商道:“该我说抱歉才对,在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项娱乐之前邀请你,我该考虑到,你这么年轻,会觉得闷的。”
楚环连忙道:“不闷,我挺喜欢的。”他没敷衍,轻易就说出一大堆理由,“这里很安静,气候又好,适合放松心情,而且景色也很漂亮。”他盯着言商,笑得十分甜美,“还能看到仰慕的人。”
“仰慕?”言商怔了一下,很快失笑,“原来苗苗对我仰慕?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楚环格外认真地道:“就觉得您很好,对我来说是像英雄一样的人物。”
言商跟他对视片刻,接着露出无奈的笑容,“这句话要是换成别人来说,我会以为是讽刺。”他捏了捏自己的腿,掌心下是嶙峋瘦骨,连上面附着的少许肌肉都是僵硬的,常年泛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疼痛,哪怕吃再多的镇痛特效药,也无法令他再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他重新看向湖面,“我是废人,不是什么英雄。”
他语气中的寂寥让楚环听了难受,立即否认道:“您不是废人,您帮助了我!”
他眼睛很明亮,搭配那张美貌到无可挑剔的脸,崇敬之情作不了伪。言商的心脏被牵扯了一下,久违的热流从心底涌出,带着点热切。
楚环继续道:“言大哥,您是很好很好的人!”
言商摇摇头,“我并不是很好的人。”
“您做了很多慈善。”
言商缓缓笑了,“原来如此。”他似乎明白了楚环看自己不同的原因,要是往常,他大概会把这场对话顺过去,他没必要跟别人交心,特别是才见过两次的人,而且楚环的名声实在算不上好,他所有的表现都可以认定为他对自己所拥有的利益和资源别有所图。
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出现过。
打着关心的旗号利用各种方式出现在他周围,露出对他报以同情和爱慕的眼神,但最终的目的,还是他身边附着的那些物质。
而不是纯粹的为了他这个人。
若说二十三岁的言商能令大多数少女和双性趋之若鹜的话,三十多岁的他,已经没人会再将他放在“爱人”的选项里。
若没有被弟弟撑起的言家,他连当别人“丈夫”的价值都没有。
可楚环的目光太过真挚,他散发出的绝对炙热到底感染到了言商,让他无法再把这场往来当成生活中偶尔的调剂。他其实不太愿意承认,他会心动,是因为楚环从上车到现在,视线一直在看他,并没有丝毫朝明显更优秀的弟弟那边游移过,哪怕一秒钟都没有。
言商忍不住道:“苗苗,我其实并不是个心善的人。”
“选择帮助困难的人,对我来说能产生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像是我能轻易左右他们的未来一样。只有在面对比我更苦难的人,我才有勇气继续苟活下去。”他看着楚环,“如果你因为那天晚上我邀请你上车而对我产生滤镜,那你现在就可以放下了,我当时帮你,跟帮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就像那群野猫,我要是真的心善,该做的是将它们抓捕起来进行绝育,不要让它们再无限繁殖下去,出现更多流浪的小猫。我有能力那样做,可我并不想做,我享受的是一时的精神愉悦。”
男人靠在椅背上,遮阳伞往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可他脸色依然显得苍白毫无血色,搭配着淡漠的眼神,表露出这才是真实的他。
一个常年饱受痛楚折磨的人,是很难保持一颗纯善之心的。
甚至连开朗阳光也很难做到,睡眠做不到充足的人,能稳定控制情绪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这才是真的我。”言商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他像是松了口气,“楚环,要是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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