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嬷嬷一进来就看见翠玉呆坐在地上,心中一叹,“徐嬷嬷来过了?”
翠玉不答,碌嬷嬷也猜明白了,“你别怪她,徐嬷嬷是看着将军长大的,也算得上是将军的半个娘了。她这么做,也是有她的立场的。”
听闻,翠玉不解地看着碌嬷嬷。
“世人只看到将军威风一世,却不知将军一路走来是踏着怎样的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
怕她心存怨恨,碌嬷嬷也把话说明白,“你可知‘于越’之首,李氏一家?”
翠玉点点头,她虽居穷山僻壤,但是对当朝大官也略有耳闻,只有功盖天下的名臣才会受封为“于越”。
“已故的李大人——李越,就是将军的生父。”
在翠玉震惊不已之下,碌嬷嬷缓缓道来:
“将军的生母出生在普通人家,二人在机缘巧合下相遇相知,没多久夫人便有了将军,可好景不长,李大人征战多年,积劳成疾,病逝归天,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思及过去,碌嬷嬷脸上露出一抹凄然。
“李大人病逝,夫人因未婚产子,被家人抛弃。李氏一族更没有接纳他们,非但如此,他们还四处打击他们母子。”
“将军从军前本是一介书生,才华和品貌皆是上等的,然而却碍不住小人从中做梗,一气之下,将军弃文从武,杀出了一条血路,等他功成名就回来,夫人早已病逝。”
翠玉恍然,原来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她觉得将军身上有着一gu不符合他身份的清润气质。
“而徐嬷嬷就是当年李大人添置在夫人身边的丫鬟,她一路陪着将军走来,任劳任怨,不离不弃,在一些事情上虽然苛责了些,但却是事事为将军着想。”
就是因为见证了将军的不易,所以徐嬷嬷才这么容不下有人心存一丝半点的歹意吧,她虽不苟同徐嬷嬷的处事态度,但佩服她的这么多年的坚持。
“你刚来,对府上的事情不了解,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她也是瞧着这丫头没坏心,才跟她说及这些陈年旧事。
翠玉从震惊中走出,顿时钦佩起徐嬷嬷,“是,翠玉明白。”
碌嬷嬷:“好了,你快准备准备,团子等着呢。”
“嗯!”
书籍整齐地排列在案面上,杯中茶水新换,砚中墨香飘散,每件东西都摆放有序整齐。贺桢年把笔连连的抹,在宣纸上落下“澄心净耳”四个字。
“回爷,昨夜的黑衣人确是李家的人。”
贺桢年莞尔,“知道了,下去吧。”
清冷的眸子变得愈发幽深,眼里暗伏杀意。先是派高人诊脉,再是派刺客试探,李楠竹,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手上的毛笔轻微抖动了一下,墨汁沁在熟宣纸上,散成一团。
宣纸被他r0u成一团扔在地上,神se不悦,“来人,备水。”
“是。”
“慢着。”
下人脚步一顿,只听得贺桢年一声,“冷水。”
“是。”
贺桢年整个人浸在冷水中,冰凉感刺激得jg神一振,大脑仿佛被浇了桶冰水般,瞬间清醒了不少。从昨夜起,nv人白皙细腻的t0ngt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手不由自主的收紧,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刻在了他的掌心。
水花飞溅,贺桢年为自己的失控气恼,他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竟因看了一眼妇人的身子就如此这般,他双眼紧闭,清除杂念,再睁眼,眉宇间依旧冷漠疏离。
李府。
墙宇高大,危檐耸峙,一阵清脆声从房间里传出,惊得下人浑身哆嗦。
“好啊,好一个贺桢年,连合蟾蛊都没能要你的命,果真是贱命如韧草啊!”
遍地狼藉,李楠竹两个贴身侍nv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碧莲端着绿豆薏仁汤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无法忽略风花、雪月求助的眼神,她踌躇地迈出了一步,心生悔意,汤匙轻磕,手里的盅汤发出轻微的声响。
“蠢东西,谁允许你进来的!”
一折扇朝她飞来,几根簪子丁零坠地,jg致的发髻散落。
幸得沉重的东西都被砸七零八落,否则这会儿便是血溅现场。碧莲只是呆站在原地不作声,这让盛怒的李楠竹更是狂怒到失去理智。
“莲儿近来胆子渐长啊。”步步b近。
原本娇丽的脸上血se尽失,嘴唇轻轻阖动,碧莲心中一紧,他只有在怒不可竭的时候唤她“莲儿”。
果然脖子一痛,被人狠狠掐住。
“你们都给我滚下去!”
宽敞的房屋只剩两人,里头静悄悄的,除去从喉间挤出的那道微弱的求救声。
屋外的风花和雪月不安地守在门外,奴才的命如同蝼蚁,就算主人要取她们的命,她们也不敢不从。本以为碧莲是主子身边的人,与她们不同,怎知
“想替别人求情?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低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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