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坐在小山堆似的资料里,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盘腿坐了太久,脚尖稍微酸麻。她支起左腿,换了个姿势,把资料又翻了一页。
叮咚——
门铃蓦然响起。
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埋头做笔记,仿佛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上城区的豪宅公寓电梯入户,主人通过IC卡或密码上行,访客必须在楼下按铃,楼上确认放行后才能上来。
知道她家中电梯通行密码的人只有白清明和顾偕,顾偕来之前都会打电话,白清明要和整个组一起忙着消化资料。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今晚还有30多万字的资料没看完,天王老子站在门口她都不打算理会。
叮咚!
叮咚!!叮咚!!!
门铃声催命般揪着脑神经,朱砂烦躁地抓着额前的碎发,天杀的!她简直想宰了顾偕!“啪”的一声把书倒扣在桌面上,她踩着拖鞋怒气冲冲地飞下复式楼梯。
防盗门的猫眼镜面把访客的身影映成了可笑的大头娃娃,可“大头娃娃”一点都不好笑,带着一身嚣张挑事的气场,单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就放在门铃上按个不停,那双如深潭般黑沉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镜片,与朱砂的视线猝然相撞。
门上挂着防盗链,朱砂站在门后,只打开一道不足十厘米的门缝。
顾偕单手扒着门缝,冷冷说道:“开门,让我进去。”
朱砂摇摇头:“不让。”
顾偕眯起眼睛,瞳孔深处闪烁着瘆人的寒光:“不方便?”
“不方便。”朱砂板着脸,平静地回望他。
“有人在?”
顾偕的嗓音中带着清清楚楚的森寒,狭长凌厉的眼睛越过朱砂往房间内望去。
门缝距离太小,朱砂几乎把身后当了个严严实实,他啧一声,直接把手伸进了门缝里,试图强行扯下防盗链。
“喂!”
朱砂满头黑线,赶紧抓住了顾偕强盗般的手,随即手上一顿,一丝疑惑蓦然从心底升起,她微微向前倾身,鼻子一吸——
“……!!!”朱砂惊诧得眼睛都瞪圆了,“你喝酒了?”
顾偕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领带往下扯,露出大片的锁骨和胸膛:“开门。”
豪宅的电梯虽然直接能通到门厅,但装修时朱砂仍然执意要求缩短门厅距离,安装防盗门,留出一道门外的走廊空间。
这扇只满足朱砂心理安全的防盗门,将他们分别隔在门的两边。房间内安静良久,暖黄灯光穿过门缝,投射下一片狭小的影子。顾偕按着防盗链,朱砂抓着他的手,醉酒后的体温高得吓人,手上相贴皮肤几乎要燃烧起来。
短暂僵持过后,朱砂终于叹了口气:“好吧,这是你非要进的啊!”
防盗门关了又开,顾偕举步往里走,皮鞋还没落地板上,突然被朱砂抵住了胸膛。
他一皱眉,刚要发作,只听朱砂说:“如果你对我的生存环境批评一个字……”
朱砂冷笑着上下打量他一眼,坚定说道:“鸡鸡立刻烂掉!”
“呵,那你可别哭。”
·
朱砂关上门,转过身来,抬头一看,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洁癖晚期患者顾偕站在玄关处,全身僵硬,脸上肌肉止不住抽搐,双眼活脱脱快瞪出眼眶,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
复式阁楼公寓里,一层空间全部打通变成大开间,中间空地上竖着玻璃楼梯,地板上、楼梯上铺满各种翻开的书,便利签贴了一书桌,连餐桌上未吃完寿司都盖着文件,目之所及全是资料,没有下脚的地方。
顾偕冷静了三秒,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要考博吗?”
“我的混蛋老板让我明早交简报,”朱砂冷笑着经过他身边,随手捡起一张打印了简报资料的文件纸,说道,“没空伺候您,打道回府吧……”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股带着酒气的呼吸突然喷洒到耳后上,她才刚刚洗完澡,浑身上下只披了件浴衣,头发在脑后挽了个低髻,被温热的呼吸一吹,凌乱的发丝搔刮着后颈,大脑里嗡一声!
“不用写了,”顾偕含着朱砂的耳垂,声音低沉悦耳,像一颗低音炮弹轰然炸开,“你的混蛋老板准了。”
朱砂耳垂一痛,向旁边扭头躲开,却被顾偕捏着下巴强行扳回来。她浑身都在抖,刚一呻吟,一根火热的舌头舔着她的耳廓,冲进了耳道。
那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清了,女人是听觉动物,色情的滋滋水声回荡在脑海中,一切理智、争吵、怨念都跑到九霄云外了。
“啊……嗯……嗯……放开……放……”
她像条脱水上岸的鱼,仰头大口大口喘息。
顾偕从背后拥来,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带着她往前踉跄几步,顶在了墙上。硬邦邦的一根巨物抵着后腰,隔着衣料她都能感受到那根凶器散发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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