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平稳的在马路上行驶,陆栩坐在后座,盯着后视镜里驾驶座男人凌厉的眉眼看了看,才缓缓开口。
“你没必要对他态度这么差。”
男人掀了掀眼皮,顺着后视镜与她对视了一秒,而后重新看向面前的路,声音没什么起伏,“那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妻子的前男友?”
陆栩沉默,用“前男友”这个词来形容万西尧和她的关系,还真是新奇。
因为,从来算不上男友,也实在不是“前”。
但这么多年来,就说结婚前吧,她和万西尧的关系,在别人眼里绝对算不上清白。
眼皮微微耷拉掩盖住计量,她在思考。
周予彦是单纯站在一个丈夫的位置对动摇自己立场的人不满,还是别的?
如果是前者,她可以站在妻子的角度撇清一下和别的男人的关系,如果是后者,她就没必要和一个准前夫解释太多了。
她对巴黎的事还没完全打消疑心。
对她来说,婚姻必须只是一场商业合作,掺合上任何别的性质都会触及到她的底线。
周予彦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脸上不动神色,眼中暗流闪过,开口时语气冷硬中带着嘲讽,“侗山——你不是一直在考虑万世旗下的绿洲能源?”
陆栩冷意乍现,语气有点危险,“你怎么知道?”
周予彦小臂上紧绷的青筋松懈了几分,假装无意地淡声开口,“偶然得知。”
她眯了眯眼,她是考虑过绿洲能源,但是从来没有过任何行动付诸,只是有段时间让手下的人汇总过绿洲近几年可再生能源技术的发展。
她身边被他安插了人?
“周予彦,手别伸太长了。”她语气中含着警告。
周予彦语气平淡,“你想多了。”
他确实没有安排眼线,他不敢往她身边伸手,但是万世里面不好说了。
陆栩扯了扯唇角“送我去公司。”
周予彦没再说话,在一个路口打满反向盘掉头。
车开到如生地下停车场,陆栩下车直直朝专用电梯走去。
她听到身后传来男人惯例的询问,“今晚回家吗?”
陆栩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这两年对这场合作配合地太和颜悦色了,让他有点入戏太深。
她懒得回他,头也不回地走过转角。
周予彦坐在主驾上看着她的背影彻底隐没在黑暗中,眼底再也克制不住地溢出黑压压的戾冷,从车夹层里掏出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只是咬着烟嘴用牙齿辗转厮磨,力道大得下颌骨都绷得紧实。
让她去查那个不存在的人吧,别再来怀疑他。
他的自控力越来越差了。
尤其是一想到在她面前露馅就会出局,他就仿佛被一根的绳索勒住了咽喉。
越是挣扎,掌握绳头那个人就越不会心软,窒息感深入骨髓。
……
陆栩原本确实打算查一查身边的人,但是那冲动很快就在电梯上行的十几秒冷静下来。
拜她那个父亲磨练,能被她重用的人背景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不敢说她所有的员工,至少顶层的那个团队绝对是密不透风。
除非周予彦收买了贺琉,否则他绝无机会见缝插针。
然而贺琉是最不可能背叛她的人。
因为贺琉臣服于她,直白地来说,他爱慕她。
没错,陆栩早就知道这点,但是装作一叶障目,任他在自己面前努力隐藏那点小心思。
如万西尧,如贺琉,某种角度上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可以任他们自己被情所缚。
但前提是,万西尧不能妄图要求她什么,贺琉不能因此情绪化耽误工作以至于影响到她。
说来可笑,她打心底觉得感情是人格独立上最大的败笔,但只要不牵绊到她,她又乐于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去拿捏别人。
贺琉敏锐地察觉到陆栩的心情不是很好,磨好咖啡端到了她的面前,“陆总您吃饭了吗?”
从她口中得到没有的回复,贺琉准备打电话给私房餐厅订餐。
“不用了。”陆栩打断他的动作,“说一下后面几天的日程安排。”
陆栩后面几天的行程太多了,在巴黎呆了几天,采访、论坛、应酬、巡视等工作都堆积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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