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贸贸然来找她,她会不会生气?
西亭有时候觉得,她像一只风筝,手中的线却细得看不见,他掌握不好方向,也把握不了时机。似乎只要他稍微松一松,她就会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再也找不到。
锦尚b座九栋……
这个小区的路线不是很清楚,有些地方尚在施工,不允通行。
西亭只能将车停在路旁,这一边的联排别墅刷着灰白的新漆,本该翠绿的爬墙虎都显得暗淡。
终于找到了她家大门,按铃前他却犹豫了。
她肯定会很生气。
其实西亭也不知道为何如此,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不远千里北下,只是担心那句不合时宜的调侃玩笑会发生。而此刻距离她不过一墙之隔,倒是怕见到了。
患得患失,原来是这种感觉。西亭心叹。
他的手碰到了门铃按键,正要按下去,就见院子里出来一人。
吴姨拎着一瓶喷嘴水壶,侍弄院子里的花草。
她自然也看到了院门外的俞西亭,见一个衣着长相都不俗的年轻人站在那,她忙迎上去问:“请问您找谁?”
俞西亭收回手,道了一句:“您好,我找颜筱。麻烦您告诉她一声,就说西亭来越州了。”
吴姨恍然,看他年纪确实和颜筱小姐相仿,而这个年轻人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又温和有礼,说起话来那独特的腔调显得矜殊,不像是本地人。
她不禁对这个后生有几分好感,便笑脸相迎:“你是筱筱的同学吧?真不巧,筱筱不在越州,不如你跟她联系一下?”
西亭微怔:“那她去了哪里?”
“滇南。”
她去了云南?难道是和夏甜他们一起去的?
俞西亭来不及失落,就要翻开手机给夏甜发消息。
正当此时,一道低沉的汽车轰鸣声传来,车库卷闸门缓缓向上拉起,亮黑se保时捷正好停在中间。
吴姨见状,赶忙上去将车库门旁的那盆富贵竹挪了挪。
“小林总,您回来了。”她的态度和语气十分恭敬。
从车里下来的男人一身g练的蓝黑条纹西服套装,偏棕se调的头发在yan光下显得柔和,但被梳得一丝不苟,额发之下的眉眼温润,只是半遮着,亲和之中又不免觉得有一丝的疏冷。
林若贤从后备箱拿出几袋礼盒递给吴姨,她顺从接过,再转身这才仔细看清了院门前站着的俞西亭。
林若贤的脚步稍顿,眼眸中难得出现微惊和疑惑,只是很快就被他压下去,面se如常。
吴姨看到林若贤的目光落在俞西亭身上,便道:“啊,若贤啊,这小伙子是筱筱的同学,来找筱筱的,只可惜筱筱不是前些时候出去旅游了么,连你这个哥哥都没见着。”
林若贤淡然一笑,对她说道:“吴姨,您将这些东西拿进去吧。”
“好嘞。”
俞西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便率先伸出手,以示礼貌:“你好,我叫俞西亭,是筱筱的同学。”
“您是她哥哥?”西亭补问了一句,他好像没听颜筱提过她这个哥哥。
林若贤瞥见这只手,眼里情绪不明,却在下一瞬笑着回握,道:“你好,不巧筱筱不在家,不如今天你来一起用顿晚饭吧?”
俞西亭见眼前男人言行举止热情好客,加上他和颜筱的家人关系,西亭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情,猜想林若贤应该和自家大哥差不了几岁。
“怕有些叨扰吧?”
林若贤摇头:“怎会?很少有筱筱的朋友来找她,有你这样的同学我很开心,进来坐会吧。”
西亭笑道:“那就打扰了。”
林若贤将他带进茶室,吩咐吴姨做晚饭,之后便坐在主位给俞西亭煮茶。
用的是上好的茉莉花茶,从温具投茶再到醒茶冲泡,林若贤做得行云流水,并且动作漂亮好看。
西亭注意到,这一套烹茶手艺格外有老北京的味道,虽说各地煮茶方式大同小异,但北京对茶文化十分讲究,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倒茶时的水位线以及手握紫砂壶的姿势都把握得相当好。
“西亭,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当然。”
“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越州人吧?”
“我从北京来的。”
紫砂壶嘴冒着热气,清透的茉莉花茶散发淡雅幽香,回旋的水波纹如冰冻玻璃有序地被倒入的新茶打碎。
林若贤倒茶的动作一如既往,像是丝毫不意外,笑意依旧。
“首都可是个人人向往的地方。”
他这么说了一句,继续道:“家里的长辈都没在家,小妹也还在学校,今晚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林若贤温和有礼,俞西亭自然收起在外的桀骜之气,以礼回之。
饭桌之上,俞西亭几乎是有问必答,没几人能让他这般正襟危坐,恭敬待之。
林若贤不是个喜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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