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回忆里,原之琼是没有什么和杨符相处的经历的。大多时候,都是大家一起玩儿的时候,偶然遇到杨符,便一起行个礼。除了杨简敢大胆些叫他“兄长”,其他人都是老老实实叫道长。那可是谪仙人一般的杨符!但刚才原之琼叫他什么?阿兄?嚯。杨家最会撒娇的小娘子都不敢这么叫杨符。周鸣玉的眼睛都睁大了,回头看了一眼杨简。杨简抱着臂站在她身后,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显然是已经见过类似的场面了。周鸣玉挑了挑眉。杨简点了点头。原之琼居然真看中的是杨符?!可是杨符修道多年,上哪儿娶了妻子?瞧他如今一身道袍住在拂云观里,也不像是还俗的模样。难不成他是保留了这个习惯,只是偶尔回来清修?可这也不对啊。凭杨符的学识,既然回去娶了妻,杨家怎么可能放过让他入朝为官的机会。但周鸣玉自己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从前在哪儿听过杨符入朝的消息。她万分纠结地看向院门口,杨符伸手拦了一道,逼原之琼迈上台阶的脚步又重新退回原位。他的表情看不清楚,但能听到他不容拒绝的声音。“郡主与贫道身份有别,担不起一个兄字。此地简陋,郡主请回罢。”他口吻一如往常,听着清淡有礼,实则十分疏离,明明句句都是谦辞尊称,偏偏就是让人觉得他是在不屑鄙薄。俗称,清高。杨符还真有如此清高的资本。但原之琼并没有因此退缩。她表情楚楚可怜,道:“我从前一贯如此称呼阿兄,如今便不可吗?”杨符道:“贫道未曾答应郡主如此称呼。郡主如此,便是使贫道冒犯世子安灵,置贫道于无义之地了。”这话说得算是非常冒犯和难听,半分不给面子,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原之琼的身上。周鸣玉听得啧啧称奇,因为杨符从前说话一向温和,绝不会像这样咄咄逼人。若是面对别人,恐怕以原之琼如今的脾气,就要翻脸了。但是原之琼依旧对杨符保持着柔弱可怜的姿态,道:“我兄长与阿兄你是友人,这次我来拂云观,也是为我兄长供香后,想起阿兄在此修行,才来拜访阿兄。”她怯怯然地抬眼,几乎有些泫然欲泣:“我无意冒犯阿兄……只是,我兴许日后便又要回晋州去了,难得一见,阿兄连门都不让我进吗?”照闻终于绕到了前面,对着杨符行礼,道:“师父,茶备好了。”原之琼听到,刚打算笑,杨符便道:“郡主请回罢。贫道尚要招待旁人,不便与郡主多说了。”言罢,低首示意,便长臂一伸,将大门关上了。“落锁。”他转过身来,对着跑来的照闻丢下一句,便提步往房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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