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阿妤确实是庶出,可她姓温,温家乃是昭皇帝元成皇后母家,先祖跟随昭皇帝,平漠南,打渤海,灭高句丽,官拜一品天下兵马大元帅,昭皇帝在位时,我温家一门双公,煊赫无比,昭皇帝更曾言道,若无温家先祖,便无大梁江山稳定,昭帝去后,元成皇后摄政三十余年,大梁百姓安居乐业,藏富于民,元成皇后大行后数百年,我温家出了三任皇后,两位贵妃,便是如今的陛下身上,也留着温家元成皇后温氏阿酌的血,如今我温家祖上还留着一截打龙鞭,持此鞭上可谏皇帝,下可打贪官。”温婵声音缓缓,不徐不急,却及其震慑忍心,林大有茶都不喝了,全身僵坐。“阿妤虽是庶出,却姓温,自来我温家庶女,便有一皇后二贵妃,除了为皇家妾,从不做宗室侧妃,敢问贵妃之弟与天下至尊可比拟,竟堂而皇之开口叫我温家女做妾?温家世代忠良,对大梁忠心日月可鉴,昭皇帝赐下打龙鞭,我温家虔诚供奉,一日不曾拿出行其手段,宫中贵妃矜贵,可林公公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便是我现在请出打龙鞭,治你个不敬之罪,贵妃娘娘可能保的了你?”林大有一身冷汗都冒出来了,颤颤巍巍放下手中茶杯,言语也和软了许多:“王妃娘娘勿要迁怒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这……事先也没传出消息来啊,若是奴婢知道您家三小姐跟孔家三郎君小定,奴婢也不想领这个差不是。”他咽了咽口水,见温婵还是满脸怒容:“这个,王妃您说的自然是对,温家门楣高,这满西京谁不知呢,可是您家门楣再高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内宫,贵妃娘娘是这个。”他伸出大拇指,神情说不出的猥琐。“您别为难奴婢啊,您直接跟贵妃娘娘说去,让贵妃娘娘改变心意,这不是皆大欢喜吗?”温婵冷笑:“好啊,那我便请出打龙鞭,入宫问问陛下,问问贵妃娘娘,我温家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贵妃要如此折辱?”“我爹爹哥哥们为了大梁呕心沥血,他们还没死呢!”温婵起身:“娘,女儿今日要请出打龙鞭,请您准允!”童氏也是气急,谁不知贾升是西京有名的纨绔子弟,叫温家女给他们家做妾,真是痴心妄想,明着欺负他们家里没男人,为官做宰的都在外头打仗,没有依仗没人撑腰。温家有兵权,还在与叛军作战,贵妃若有脑子,该优待温家,待温家为座上宾才是,不论是为了大梁江山,还是为了她和五皇子。可这么明目张胆,欺负领兵作战的将士家眷,寒了将士们的心,陛下竟也纵容,不仅是老糊涂了,萧氏是真的要完!童氏半合上眼,点了点头。温婵对孔家大夫人道:“大夫人说话可还算话?”孔家其他几个夫人都开始慌了,大夫人却沉稳点头:“王妃放心,我说过的自然算话。”“好,那今日小定继续,小定过后,便请孔家下聘,请孔三郎君娶我阿妹过门,唯恐夜长梦多。”孔家大夫人点头。温婵请出打龙鞭,没带茯苓,而是带了两个功夫高超的女护卫装扮成丫鬟模样,就此上了辇,去宫里要说法去了。温婵走后,童氏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孔家大夫人扶住童氏:“亲家,咱们这小定还要继续呢。”童氏长出一口气,双眼酸涩:“我儿,我儿怎么跟她爹爹一样,是这么个倔脾气,国公一去便是三年,我们孤儿寡母在这西京城,竟是连个撑腰的都没有,如今被妖妃这般欺辱,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孔家大夫人扶稳童氏:“王妃娘娘威风赫赫,如今拿出王妃威仪,又请出打龙鞭,乃为我等朝臣家眷表率,只愿打龙鞭能让陛下清醒过来,将妖妃赐死,以正朝纲,还大梁一个朗朗乾坤!”童氏只能唉声叹气,哪有那么容易呢,女儿莽撞,看在打龙鞭的份上,陛下不会降罪,可萧舜不在京中,谁来为音音回旋一二?可当着林大有,那些话都说出来,林大有就是个传声筒,既已经将贵妃得罪,也只有破釜沉舟!不然还真的让他们家阿妤,去给贾家那个纨绔做妾?温婵心意已决,她做娘的不仅不能阻拦,还得支持她的决定,任由贾贵妃捏圆搓扁,他们家孩子如何还能抬得起头来?温婵手持打龙鞭,身后还跟着两个神情肃杀的侍女,那副架势,看着就是要去死谏的,她破釜沉舟,势如破竹,谁也不敢惹她。林大有只能蔫蔫跟着,却朝身后一个小内侍使了个眼色。此事若是闹到陛下面前,陛下没了面子,贵妃不一样能落到好,至少明面上的责备是会有的。不能让王妃见到陛下!林大有眼神示意的那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走去通风报信,林大有凑上来,想跟温婵说句话,可温婵眼神肃杀,理也不理他。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便借着打龙鞭,问一问陛下,为何不给将士粮草,为何要纵容妖妃?寒了功臣的心,谁还愿意去保护大梁,维护萧氏江山?今日便是血溅乾元殿,她也要问个分明!为何陛下要这么做?“请通禀,我要面见陛下!”宫门的侍卫看着她身后的林大有,面露难色,他虽是巡防营的人,承温家的香火情,可也得按规矩办事。“二小……王妃娘娘,没有陛下召见,咱们不能让您入宫,乾元殿还是朝臣们议政之地,您一个女眷,无命不得入内,娘娘,您回去吧。”“劳烦统领通传,就请告诉陛下,温国公之女温婵,豫郡王王妃,请求面见陛下!”温婵丝毫不退,侍卫瞧了一眼林大有,低声道:“娘娘,您进了乾元殿,也未必能瞧见陛下……这内宫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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